祝平叙抑制住胃部翻腾恶心的感觉,连滚带爬地奔向洗手间,对着洗脸盆“呕”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却吓了自己一跳,赶忙掩耳盗铃似的打开水龙头,将血迹冲刷下去。
正刷碗的齐殊听见那几声惊天动地的咳嗽就吓了一跳,刚把碗扔下,就见祝平叙扭头进了洗手间。
他将沾满洁净液的手在围裙上匆匆一抹,紧跟祝平叙脚步进了洗手间。
见到的就是后者把满池子血冲下去的样子。
“我操!”齐殊瞳孔几乎要缩成一条线。他两步上前把祝平叙背起来,穿着拖鞋就慌张下楼,把祝平叙塞进车里。一路上飙车,要将小捷达生生开出跑车的范儿来。
祝平叙蜷缩在车后座,右手抚着胃——喂,咱俩好歹是同根生,你能不能给点面子别再疼了?
又想叫齐殊开慢点,都快三十五的人了,飙车还像个毛头小子。
没人听他的。
之前医生说他这个糟烂情况还能坚持一个月。到现在,只剩一个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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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殊不知道祝平叙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只隐隐觉察不对劲。一时间,甚至把所有情况都过了一遍,回味过来呸自己三声,却浑身发冷。
才将将到医院门口,车就猛地一刹,连挡不挡别人的路都不管了。祝平叙浑浑噩噩,只听见后门被打开了,然后再醒来就是灰白色的墙壁——又是病房。
其实祝平叙很讨厌昏过去,因为人一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很像命悬一线,让人特别没有安全感。
他试图移动,微微扭头,却从胃部传来一股巨大的不适,这才知道是插了根管子。又朝身上一瞧——好耶,全都是管子。
他所在的病床周围拉上了帘子——这边的医疗显然比J市好多了,能将左右床的人隔开。祝平叙周身空荡荡,外头也没有声音,更不知道齐殊跑去哪了。
才想起这回事,就听外头传来脚步声,还伴着男人的聊天声音。
一个是齐殊,另一个当是医生。
“医生,他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齐殊着急忙慌,就差上手去抢那份报告了。
医生一脸冷漠,脸色却不太好,把资料抱紧了,硬是不给齐殊看:“不好意思,我这边得跟病人亲自说,医院规定不让亲属以外的人查看的。”
“医生……”齐殊想说我就是亲属,却不知该怎么解释,百口莫辩。
医生没理他,只扶了下眼镜叫他让开,随后自己拉开祝平叙眼前的帘子迈进去。站在后者床头面前,弯下腰查看了下病人资料,才脸色凝重地开口。
齐殊被生生隔绝在帘子外,可一纸轻帘,哪能阻挡的住他的担忧?他只不断祈祷上天,这不会是什么大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