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君觅得知音,如意长久。
——祝平叙
祝平叙叹息一句,落了句号。他撕开粘连在一起的信纸,折起来,塞进口袋。
一看墙上的钟表,听时间滴滴答答间过去。思索片刻,从箱底翻出多年的日记本和那些早就修过无数遍的曲谱与歌词。抱在怀里,匆匆走出小房子。出门还不忘回眸再留恋一眼,脑海中便不受控制地播放起两年间一眨眼的记忆——第一次租房子、第一次打扫、第一次修电线、第一次疏通下水道……面试工作的熟练、处理业务的坦然、被通知加薪升职的快乐,还有辞职时同事含着担忧的眼神……
不知觉间,祝平叙下意识地抹了把脸,才后知后觉自己竟流了泪。
其实,死亡也没有多可怕么。
他关上门,低着头愣了好久,才关上门,拖拉着脚步,魂不守舍似的下了楼。
好容易回到医院,力气殆尽。祝平叙拢了拢大衣领子,裹紧自己回到病房。他临床的两个人前两天刚离开,据说走的时候很安宁,只是家人哭的难过。所以,今天轮到自己了。
祝平叙突然回忆起一个公式:sinx+cosx始终如一。他高二那年记住了这个函数公式,在遇到齐殊的那一刻就有了解释。他清楚是自己先动了心,所以就注定输掉了这场无意义的战争。
所有委屈,都是该得的。
都要自己受着的。
大概就是因为他从未想过齐殊也能爱他,所以对于一切都假装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可真的被爱过了,有多舍不得他也是清楚的——祝平叙温柔而无奈的看着齐殊的睡颜想。
想罢又垂下头,自嘲道自己大约就是那种谈了恋爱就失了脑子的人。
不过……
祝平叙抬起头,盯着齐殊的脸低笑了一声。
若是来世有机会,能不能也有个人像自己爱齐殊一样,不顾一切的爱着他。
这算是奢望了。
他站在床头柜前,看着趴在病床上呼吸匀称的齐殊,总算勾起一个饱含暖意的笑——这大概是他能留给齐殊的最后一点温柔了。祝平叙以眼神描绘着对方的眉眼,似要将其刻入骨头,留存于眉心间,再不能挥去。半晌,弯下腰,把怀中泛着暖意的一沓本子——那封信、那本日记以及那些歌词与谱子,小心地放到冰凉的床上。又理理褶皱,才毅然离开。
-
大约四点来钟,齐殊猛地睁眼,下意识地看向床上躺着的人——却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像他蓦然被挖空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