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王子带见太子郑即位做了天子,心中一直不服,但有齐桓公率领诸侯拥戴,也无可奈何。周惠王丧事已毕,王子带回到封地甘邑,心中一直闷闷不乐,总想寻一个办法夺了王位方才称心。
周襄王初即位,处处小心,对众大夫以礼相待,谨慎从事,王子带无从下手。这天下诸侯都跟随着齐桓公,唯齐桓公是从,那齐桓公又十分地尊崇周襄王,特别是征伐大夏之后,亲自率领诸侯来洛城献俘,他感到要借力于诸侯是不可能了。他思来想去,如今只得指望戎狄。在王畿西边有一些戎人部落,当年幽王宠爱褒姒,废黜申后和太子宜臼,导致天下大乱,申侯借犬戎的力量攻破京师,杀了幽王,如今何不效仿申侯,借戎人之力夺取王位?
王子带主意已定,悄悄地使人联络戎人各个部落,许以攻下洛城之后,粮食财宝任他掠取。扬、拒、泉、皋、伊、洛六个戎人部落愿意随他伐洛城,于是,周襄王三年夏天,六个戎人部位突然一起来攻。来势汹汹,难以阻挡,周襄王赶紧向诸侯告急,让诸侯前来勤王。晋国距离诸戎较近,立即发兵攻打,以解洛城之围。但此时戎人已经攻入洛城,掳掠人口财宝无数,见晋国来攻,便急忙退去,临走之前放火焚烧了洛城东门。
诸戎的势力也不一般,并不惧怕晋国。回过头来迎战晋军,晋军竟一时招架不住,且战且退,渐渐地退到了晋国境内。诸戎兵分两路,一路攻打晋国,一路重返周境抢掠。
周襄王急忙派使者至齐,请齐桓公出兵戍周。当时齐桓公正感了风寒,身上害冷,虽说是夏天,穿上皮裘仍然冷。他欲待病好之后再出征,天子使者等不得,说戎人猖獗,大周危急,命悬于一线,齐距离又远,若不迅疾,恐为时已晚。听使者如此一说,齐桓公便欲带病出征,众大夫一起劝阻。
鲍叔道:“君上有恙,路途又远,万一不测,如何是好,不可!不可!”
管仲提议道:“不如臣与隰朋各率一路兵马,一路至周,一路至晋,代君上平定戎难。”
“这样最好!”鲍叔道。
齐桓公极不愿意闲居在宫中。他天性好动,自从即位以来没有一次出兵不是亲征,但这次有疾,只得依管仲所说,让管仲、隰朋各率兵车三百乘,管仲至周,隰朋至晋,立即出征。
却说王子带见时机已到,正准备起兵夺了洛城,抢了王位,却传来了管仲率领大军前来的消息。他暗自庆幸,多亏没有急于兴兵。父王驾崩之时,他见过管仲,知他是一个不好惹的人,还是小心为妙,他躲在甘邑,并不出头露面。
管仲率领大军日夜兼程,不日即到周境。诸戎都知道齐国厉害,听说管仲率军前来,不敢迎战,望风而退。齐军并未费多大工夫,便将诸戎驱出周境。
周的西北即是晋国。管仲在周、晋边境遇上隰朋,得知晋国的诸戎与周差不多,听说大军到来都主动撤去。隰朋对管仲说道,我来敌退,我退敌来,这终究不是办法。管仲沉思一会说道:“不如我们二人合兵一处,从诸戎中选择一家,狠狠打他一下,把他打疼了,然后许他讲和,或许能够得到几年安宁。”
“洛戎离得最近,先打洛戎如何?”
“好,就先打洛戎!”管仲果断地道。
管仲、隰朋兵分两路,向着洛戎杀来。他们不过是些小部落,平日里各自为政惯了,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今日见大军来伐,早就跑得无影无踪。管仲下令继续追击,一面穷追不舍,一面放出话去:如若来降,既往不咎,若是顽抗,斩尽杀绝。
诸戎首领凑到一处商议,洛戎最为着急,其首领说道:“他今日攻打我,明日就是诸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我等就都成了丧家之犬。”
“不如大家联合起来,一同与他拼个你死我活,不见得就是我们输。”有人提议道。
“不可!”洛戎首领坚决反对,“齐是霸主,如今他一国来伐尚且难以招架,若是率领诸侯一起来伐,还有我等生存之地?”他见众首领沉默不语,着急道:“难道大家忘了北戎、大夏否?”
“听说大夏国王肉袒反绑跪地求和,我可不愿受此屈辱!”有人仍然反对讲和。
“诸位如若愿意,我愿去见齐相管仲,能和即和,如不能和,只能听天由命了。”洛戎首领建议道。
诸戎首领觉得无啥不妥,纷纷表态同意。洛戎首领立即委派使者去见管仲说明求和之意。
这日,管仲与隰朋正在帐中商议追击之事,侍从来报洛戎使者求见。管仲与隰朋相视而笑。隰朋道:“他终于沉不住气了。”
“似乎还不到火候。”管仲道,“让他进来!”
洛戎使者大摇大摆地进帐,作揖道:“不知上国为何辱临敝邑?”言语之间充满了轻慢之意。
管仲微微一笑,一字一句地说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速速来降,如若不然,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他色不怒但有威,声不高但有力。说完,长袖一挥,上来两名侍卫,手持长戈,推着他往外走。他还想说什么,但没有人理会。
“他不过是来探我虚实而已,”管仲对隰朋道,“再追杀他几十里,恐怕就会真心来求和了。”
隰朋点头:“相国说得是。”
侍卫来报,说那使者死活不肯离去,说得罪大国,一定要向相国赔罪。管仲道:“晚了。他不肯走,随他便吧,反正我现在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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