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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如意回到“巷子深”的时候,已近午时了。
酒馆里客人不少,她却了无心思,径自走进后庭,独自一人静静坐在院落的石凳上,一手轻轻搭着石桌,神色怔忡。
秦御方才的那些言行,都太让人困惑了。
她分明说了二人再无瓜葛,可是似乎这两天见面的次数不减反增。
“老板娘,老板娘?”姜如风手里抱着一坛酒,疑惑看了一眼叶如意,从刚刚回到庭院中,她的眼神似乎就一直飘忽不定,呼吸也急促了很多。
“嗯?”叶如意猛地回神。
“你不是说……今日还有要事要做?”姜如风提醒着,今晨她就说今日有重要的事,不会长时间待在酒馆。
被姜如风这么一提点,叶如意猛地想起来,站起身,对他感激笑笑:“方才再发呆,我收拾一下就出去,酒馆的事儿,要麻烦姜大哥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算什么麻烦啊!”姜如风连连摆手。
叶如意换了一声素白裙裾,拿着陈老先生的鱼符走出门去。
酒馆离着衙门本就不远,约莫走了一柱香时间,便已看到了大牢门口,两个狱卒正站在门口两边,穿着官服,神色肃穆庄严,面无表情。
叶如意挎着食盒朝里走去,食盒里,是方才在集市上买的点心。
“干什么的?”两个狱卒亮出宽刀,交叉立在叶如意跟前,声音很是严肃。
叶如意小心翼翼陪着笑:“两位官差大哥,我是来探望老友的。”说着,她不着痕迹的拿出鱼符。
看见鱼符,那两名狱卒果真松了些,一人接过鱼符好生查看一番,对另一人点点头,二人收回宽刀:“快些出来。”
“是,是,”叶如意连连点头,“多谢两位大哥。”
大牢内,果真不比外面,如今的天色,还带着几分夏的余热,可是大牢里,却只让人感觉到一阵阴冷,许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里面的空气都带着几分潮湿,隐隐散发着发霉的味道。
叶如意皱了皱眉,望向四处,尽是木栅栏打造的一间间牢房,最初进去时,一间牢房内关着三四名囚犯,那些囚犯疑惑看她一眼,便继续互相小声说着什么,越往里走,牢房便越发逼仄,里面只关着一名囚犯。
终于,叶如意站定在一件狭小的牢房门口,里面只有一个草席子,另一边是挖出来的一个土坑,供犯人出恭用的。
草席子上,卧着一个男人,男人须发很乱,腰背弯着靠在那儿,本来五大三粗的体格,此刻竟然显得瘦弱了很多。
“郑大哥?”叶如意低低唤道。
那男人闻言背影一顿,扭头看来,许是一时没看清,眯了眯眼睛好一会儿才认出她来:“叶姑娘?”
“是我。”叶如意笑了笑,走上前去蹲下,将食盒打开,将一包包的点心放入牢房中,“不知郑大哥什么喜好,便随便买了些。”
“叶姑娘你……”在牢内吃不好睡不好,看见这些点心,郑莽眼睛都亮了,可下瞬,他眼神中难免带了几分心虚,“叶姑娘怎会探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