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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御方才靠近书房,便远远瞧见门口有个穿着一袭青袍的老者站在那儿,腰身有些佝偻,瞧着便分外熟悉。
他是见过这个老大夫的,毕竟在栾城也是出了名的名医,却又鲜少有架子,寻常百姓看个病,他能看则看,能帮则帮。
当初,他身上带伤回到“巷子深”时,叶如意便是给他在这个老大夫这儿拿的药,很是管用,只是后来,他看她每日忙着“巷子深”的事情,还要给他拿药,心中不忍,便自己去了几次,也便记下了这个老大夫。
心中不忍……
秦御脚步微滞,那个时候的他,比如今的他要坦率的多了,如今……他混乱的竟与过往那般不同。
“草民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老大夫瞥见眼前人一袭蟒袍,便已知来人身份,跪在地上行礼道。
秦御回神,广袖微动:“无须多礼。”
一旁秦三匆忙将老大夫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秦御已率先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昨夜一整日坐在酒馆之中,未曾合眼,虽说已习惯了这般日夜颠倒的日子,却因着想了一夜的烦心事,额头有些胀痛。
秦三和老大夫也跟了进来,秦三习惯般立于门口处,老大夫往前跟着走了几分。
不知多久,秦御终于缓缓坐在案几后,对秦三摆了摆手:“赐座。”这老大夫毕竟年纪大了,总这般站着不好。
老大夫受宠若惊,坐在秦三搬来的椅子上,不断作揖:“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秦御却仍旧沉默。
老大夫本就不知自己为何突然被宣入王府,在驿站中,有好些与自己一般闻名于世的名医,没道理王爷只见自己一人,想了想,老大夫道:“禀王爷,圣上的身子如今尚还虚弱,如今每日施银针吊其精神,多吃些固本培元的药,先稳着身子是最为妥帖的法子,至于其他……草民尚还需要与其他大夫商议一番。”
“……嗯。”这番言论,秦御不知早已听了多少遍了,每个召见的大夫都这般说,大同小异,是以,他不过轻描淡写应了一声,未曾有其余反应。
老大夫越发困惑,难道王爷将自己寻来不是因着皇上生病一事?可是他实在不知自己还能与皇族贵胄有何联系。思及此,他斗胆抬头,直视了一眼秦御:“不知王爷将草民唤至此处……”说到此,他的语气一僵,却很快平静,重新低下头,“……所为何事?”
他终于看清王爷的真实样貌的,的确如传闻一般英挺俊美,可是为何……他觉得好生熟悉,似乎……在栾城时便看见过。
不过很快摇摇头,大抵是看错了,王爷这般尊贵之人,哪里是他想见便能见的。
“……”又是一阵沉默,秦御一手摩挲着面前的毛笔,许久方才道,“听闻大夫以往是在栾城开了个药铺?”
“是。”老大夫应得诚惶诚恐,未曾想自己的底细都被查清楚了。
“嗯,”秦御淡淡应了一声,“那对于栾城一些人,譬如……曾找你探病之人,你可还记得清楚?”
“禀王爷,”老大夫低头,“草民这一生探过的病人数不胜数,若真说记得……那指定是骗人的。”
“……”秦御摩挲着毛笔的手一顿,这一次问的直接了些,“那你可记得一名叫‘叶如意’的女子?”
“叶如意?”老大夫困惑,只听着这名字分外熟悉,却又无法将这名字与样貌联系在一块儿,斗胆道,“不知王爷可有此人的画像?不瞒王爷,草民与人探病,鲜少问人姓谁名谁,多是草民的徒弟记录这些……”
画像……
秦御手微紧。
老大夫很快又道:“若无画像也无碍,王爷若能仔细描述一番,或是将草民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