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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陆非说，阿姨您别着急，我们以前也闹过别扭，乐子还不至于为了这些事想不开。

&ldo;小非啊，你不知道，乐小子自从吸毒以后，性子就完全变了……啊！&rdo;符乐妈捂住嘴，惊呼一声。她竟然顺嘴说出了符乐吸毒的事！

犹如晴天霹雳。只是这霹雳不是打在了陆非的头上，而是姚冰。

符乐吸毒？！一瞬间，海洛因，性交易，艾滋病这些名词窜入了姚冰的脑子。谁能想到，一向健健康康精神饱满的符乐会是个瘾君子？吸毒者是应该躺在病床上哀号的，是应该被人遗弃的。与大多数人一样，姚冰认为吸毒者的世界是肮脏的，吸毒者是丑陋的。符乐那样的人，也会吸毒么？

&ldo;陆非，事到如今，我们也不瞒你了……&rdo;符乐爸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将这一年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陆非。

陆非听后，可有可无地点点头。&ldo;我猜到了。&rdo;

这话，令在场的每个人都为之一怔。

&ldo;我刚回来时就发现他瘦了不少，身上多了很多我以前没见过的伤疤。而且……我在他的胳膊上找到了针孔。&rdo;

陆非竟能藏得那么深。有哪个20岁的孩子在遇到这种事情时能够坦然接受？并且不让其他人察觉？怕是只有陆非了吧。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半点波澜，心里清澈得像是明镜。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ldo;叔叔阿姨，你们先歇着吧。明早还要上班呢。我去找乐子，等他回来就让他睡我们家，省得吵醒你们。放心吧，没事的。&rdo;

说完，陆非拉着姚冰出了院子，在院门口的石墩上坐定，缓缓地舒了一口气。面对符乐爸妈的时候，陆非总是有一种来源于愧疚的压迫感。如果不是因为陆非的存在，他们会期待抱个孙子吧？也许现在也不晚……

姚冰终于从过度的刺激中缓过神来，仔细想了想，不解地问陆非：&ldo;他爸妈怎么没提到那个女人？&rdo;

闻言，陆非赞许地摸摸姚冰的头。&ldo;还是姚冰聪明啊。我还担心你刚才就会问出口呢。&rdo;

被陆非这么一夸，姚冰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要不是陆非急急忙忙带他出来，他保准会当着符乐爸妈的面问出口的。可是，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们呢？

陆非狡黠一笑，那笑中却带了点苦涩的味道。&ldo;虽然我不确定，但十有八九是性交易。这种事，不能让他们知道。&rdo;

&ldo;怎么可能……&rdo;姚冰喃喃自语。不敢相信，符乐竟然会……

&ldo;怎么可能？我也希望不可能！乐子没有经济来源，课余打工的钱根本付不起海洛因的开销，他又从没向父母讨过钱。今天早上你也看到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在那段日子里，乐子被那个女人……包养了。&rdo;

陆非顿了很久才艰难地把&ldo;包养&rdo;两个字说出口。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在夜晚的胡同里显得格外清晰。拖沓的节奏，不难从中听出疲惫。脚步声在最后一个拐角处戛然而止了。路灯拉出一个长长的人影。&ldo;叮&rdo;。点燃一支烟。没有放入唇间，只是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许久，一股万宝路混着舒服佳香皂的味道在空气中四散开来。

陆非冲姚冰摆摆手，示意他先回去。撩开额前的发，陆非缓缓走到拐角的地方。

灯下的人颓唐地靠着墙，眼睛盯着地上的小水坑，不知在出神地想些什么。很长的一截烟灰，再也撑不下去，落在了水坑里。

陆非走过去，拿掉那人手中的烟，放在他的唇边。那人犹豫着，终于还是微起唇瓣，含住了烟蒂。

路灯下，两个人没有任何言语，却都想要看透对方的心。于是，视线相汇，灵魂交融。良久，陆非从口袋中取出符乐买给他的手机，放在掌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