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了,艳红的强光从树梢头斜射出来,将天染成艳丽的绯色,青山也在绯色的幕布中入画。符骁一行人逃出郐县四十里地,已是人困马乏。最后才寻了一处山洞,暂做休憩。林知皇与喻轻若两人所在的马车刚刚停稳,便帘子晃动,卢德满脸凶神恶煞的出现在车前,林知皇当即应景的尖叫。卢德看也不看‘聒噪’的林知皇,径直将此次惹事的罪魁祸首喻轻若,从马车上提下来,重重摔落在地上。喻轻若也是贵族女眷,哪吃过这等苦,被人毫不留情的从马车上提下来,往地上狠摔,疼的当即闷哼出声。林知皇故作被吓到的惊慌姿态,又如普通闺阁小娘子一般,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卢德唰地一声,满脸戾气的抽刀,指着摔落在地喻轻若的恨声道:“贱妇!要不是你告密,我们怎会再暴露,何须再逃亡?”“你们欲要杀我,我当然要自救!难道什么都不做就乖乖等死?你这贱奴,大胆放肆!再敢伤我分毫,我便自尽!”喻轻若狠狠的回瞪卢德,反唇相讥道。“想自尽?害我家二郎君受如此重的伤,还想痛痛快快的死?休想!今日我便要先斩你一臂!让你痛悔!”卢德满脸怒色举刀欲砍,被方辉连忙赶上前来拉住。喻轻若连日来担惊受怕,此时也豁出去了,眼中全是死志,不躲,反扬起脖颈大喊道:“你砍啊!谁不砍,谁孙子!你敢砍,我便咬舌自尽!”“就让你的二郎君毒发身亡吧,别怪我没提醒你这贱奴,这毒,只有我能解!”整个山洞内都回响着喻轻若掷地有声的威胁之言。横竖是死,喻轻若情愿死个痛快!“你!”卢德暴怒,手上的刀却因怒极而不住颤抖,几次抬刀想斩人,给眼前这妇人一个教训,终究是顾念主人还有奇毒在身,还用的上这妇人没敢下手。方辉见卢德虽怒,但理智还尚存,总算是松了口气。方辉顺势将卢德拉离喻轻若身边,怕卢德再怒气上头,真失手弄死了她。喻轻若见卢德收刀被人架着走了,依旧不依不饶,狠啐一口了唾沫道:“呸!怎么又不敢砍了?你这孙子!”卢德满面涨红,提刀冲来,想不管不顾先斩了这妇人一臂再说,看她还敢嘴硬叫嚣。方辉见状大惊,忙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去拉人。汪长源早在逃亡的路上就已醒了过来,此时见这边闹的不可开交也走了过来,呵斥卢德道:“退下!莫要再添乱!”卢德见汪长源发话了,终是偃旗息鼓,含怒收刀不敢再放肆。高大的汉子狠瞪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女人,愤然转身离开此处,独自平息情绪去了。符骁对周围的吵闹视而不见,仿若没有生气的人一般,抬手示意那些部曲将林知皇也提下车。片刻后,林知皇也被一部曲提到了车下。那提人的部曲见林知皇娇娇弱弱的哭着,好歹怜香惜玉了些,是将她放在地上的,没有用丢的。喻轻若此刻完全是豁出去的模样,见了卢德出去了,符骁又晾着她,越发惶恐自己的下场。喻轻若干脆豁了出去,又开始言语挑衅满面青紫肿胀的符骁,状若癫狂的笑道:“哈,符骁,你这回算是碰到硬茬了!我虽要死了,你也好过不了!前路险阻,后有追兵!我若没看错,你的肋骨此时应也断了一根,你这逃亡路,怕是难行啊!哈哈哈!”林知皇掩着袖子假哭,袖面下一双眼却毫无波澜,闻言后,趁众人目光都被喻轻若吸引,也悄悄地抬目去打量喻轻若。这女子看着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容貌虽普通,但气质清贵,言语犀利,该是贵族出身,一般的小家,可养不出这种性情的女子。会医?只一眼便看出符骁肋骨已断,不错啊。。。。。。符骁他那张脸,也是这女子弄的?还会使毒?是了,不然符骁为何还会留着她,逃命都不忘带上她。不然这女子,又哪里来的机会,还能活着去告密?会医会毒的聪明女子啊。。。。。。。。。林知皇眼眸微动,狠狠的心动了。符骁在这时终于转眸看向了喻轻若,无惧道:“那又如何?”“如何?你符骁在此地的消息已经泄露,郐县的追兵马上也要追来了,你要逃命,伤势必然得不到休养!荒郊野外,没有医者为你治伤,你就等着痛苦而死吧。”喻轻若恨声道。林知皇眼眸微动,这女子当真聪慧啊,如此说,看似鲁莽挑衅,何尝又不是在无形之中展示自己的能耐,告知符骁自己会医术,且能力不低。这个女人,她在提高自己在符骁那里的存活价值。林知皇眼中兴味之色,越发浓厚。喜欢爹!快躺下,女儿让你做太上皇!()爹!快躺下,女儿让你做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