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夙容与锦云的计划算是完成了大半,剩下便是如何离开渤亚。但他们也知道,越到最后,越需要谨慎。他们暂时不敢有丝毫异动,甚至不再私下见面,只是静静地等待时机。很快,一个绝佳时机出现了。达坦族长对此行屡遭挫折感到十分不满,连带看伊仑也不顺眼起来。他干脆放弃联姻,直接向他提出联盟的要求。伊仑自然不会一口回绝,只说考虑几日。达坦表面微笑,暗地里却传讯,让几个盟友派人施压。伊仑吃软不吃硬,对他们的威胁感到十分恼怒。几次争吵之下,达坦带着女儿和一干部众离开了渤亚。三日后,一支三千人的军队在渤亚边营三里外驻扎。双方争斗一触即发。庆鹰无意与渤亚大战,毕竟渤亚的实力不可小觑,派兵主要是为了示威和胁迫。但伊仑后世“战狼”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渤亚族的战士从来没有畏死之辈,更不会接受别人的胁迫。庆鹰的军队驻扎的殇族“什么?卓凡失踪了?”伊仑怒瞪着手下,质问道,“何时失踪的?”“昨夜。”“昨夜失踪,你今日才上报?”扈从垂首回道:“昨夜少族长刚刚奔袭回营,疲惫不堪,属下不敢打扰。”“可有派人去追捕?”伊仑的眼中凝聚着风暴,虽知卓凡并非真心与他合作,但骤然听到她出逃的消息,而且还是选择渤亚受难之时出逃,那种被人戏弄背叛的感觉,让他怒火难当。“有,卓凡刚刚失踪,属下便派出两个小队沿途搜索,但至今都未曾发现踪影。”伊仑蹙眉沉思,卓凡离开渤亚,必然是想赶回关内,在地广人稀的西域,若无人带路,不熟悉环境的人很容易迷失。卓凡若真的是朝尉国的方向逃跑,他的人不可能追踪不到,除非他并非逃往关内。“继续搜索,不一定往东,其他几个方向都需要留意。”伊仑在下达此命令时,并不知道戚夙容其实并未离开渤亚,而是换上了渤亚族妇女的服装,隐藏在内营,随同图特大夫和顾锦云一起照顾伤员。自从伊仑偷袭了庆鹰盟军之后,双方时有冲突,伤亡也在持续增加,但真正的医师只有两三个,所以照顾伤员的工作,大多渤亚族内的已婚妇女接替。戚夙容换上渤亚族服装,将容貌丑化,在锦云的掩护下,顺利藏身治疗营。照顾伤员另有一个好处,那便是能够在第一时间了结战况。数十日之后,渤亚和庆鹰的争斗进入白热化,局势对渤亚稍为不利,伊仑也终于放弃了对卓凡的搜捕。顾锦云与戚夙容心知机会已经成熟,趁伊仑带兵离营,两人易装逃出渤亚,打算绕过东南方的蓝布罗湖,再进入关内。离开前,顾锦云给图特大夫留下了一封信,言及自己已经恢复神智,迫切地想要寻找家人,于是匆匆告别。对于图特大夫的恩情,顾锦云铭记于心,日后定然回报。他深知图特的为人,随性洒脱,从不参与各族争斗,只专注与医术。顾锦云的离开,只是让他稍微有些困惑和遗憾,随即便抛诸脑后。顾锦云在西域生活了一年多,对路线了然于胸。本来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谁知在经过蓝布罗湖时,遇到了殇族的巡逻兵。在戚夙容的记忆中,殇族只是一个小部落,并未参与联盟,这也是她支持锦云选择这条逃跑路线的原因之一。如果是前世,殇族的巡逻兵必然不会随便为难两名旅人,但因为渤亚和庆鹰的争斗,西域各族都进入警戒状态,任何闲杂人等都要接受盘查。之前为了方便出逃,戚夙容依然是作男子打扮,而锦云则将胡须全部剃光,恢复俊颜,再不复默驼时的呆傻。两人被带进殇族营地,负责盘问他们的是一名殇族达干(相当于大头领)。“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又打算往哪里去?”顾锦云回复道:“我二人乃商队随从,刚刚与胡夏族的兄弟做了一笔买卖,正要赶回关内。”“哪家商队,什么买卖?”“雁城吴家,布匹瓷器。”戚夙容接口。雁城吴家曾与她在关内相遇,虽未曾合作过,但他们与西域有生意来往是确实无疑的。选择回答布匹瓷器,则是为了安全,避免贵重的金银交易引来对方的觊觎。“哦?雁城吴家,有何凭证?”达干神色稍缓,显然听说过这个商号。戚夙容回道:“我二人身上并无凭证。”“没有凭证?”达干皱起眉。“大人莫急,虽无凭证,却有官家签署的准商文书。”戚夙容将文书拿出来,双手呈上。达干接过来看了看,继续问:“文书不假,但既有文书,为何没有商号凭证?”“我二人只是随从,负责送货点货和传信,主要交接由管事负责,所以并无凭证。”这个理由倒也合理。达干将文书还给他们,冷肃道:“最近正值非常时期,我不能随便放你们离开,你们先留在此处,待局势明朗,再放你们离开。”锦云与夙容面面相觑,心中苦笑,好不容易离开渤亚,却又身陷殇族。达干见他们神色有意,好心安慰道:“你们大可放心,我族人不会为难你们,最多半月,你们即可离开。”半月,谁知道伊仑到时会不会抽出空来抓捕他们?不过事已至此,着急也于事无补,只能暂时在殇族逗留一段时间。殇族营地距离蓝布罗湖不过一里,与渤亚相比,少了几分步步为营的肃杀,多了几分安居乐业的祥和。正如那位达干所言,夙容和锦云两人并未受到刁难,只是不允许随意走动。平时吃喝用度,都与一般族人相差无几,晚上兴致高昂时,还会被邀请参加篝火晚会。夙容和锦云这段时间一直处在警惕中,不敢有丝毫大意。如今在殇族部落,却得到了难得的喘息时间。锦云与殇族人拼酒划拳,赛马行武,很快便融入了他们的阵营。而戚夙容毕竟是女子,始终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但见识广博,倒也不会让人感觉无趣。几天下来,两人结交了一群兄弟姐妹。“那位阿勒姑娘似乎对你很有好感。”帐篷中,戚夙容斜靠在毯子上,似笑非笑地望着正在梳洗的男人。锦云“唔”了一声,没有回话。戚夙容伸脚在他小腿上蹭了蹭,漫不经心道:“她很漂亮。”锦云顿了顿,放下手巾,默不作声地脱衣,然后坐在软垫上,开始脱鞋。“怎么不说话?”戚夙容又将脚趾蹭到他腰侧。锦云突然抓住她的脚踝,往身上一拖,在低呼声中,整个压在她身上。“锦……”后面的话音被堵住,舌头侵入口腔,放肆地扫荡着。锦云解开她的发髻,撩开她的衣襟,露出里面捆绑严实的束胸带,手指停顿了片刻,随即快速松开结口,一圈圈将束胸带解开。“别,若有人进来怎么办?”戚夙容双颊微红,双手护住胸口。“此时夜深人静,谁会来扰人清梦?”锦云声音沙哑,拨开她的手,将束胸带彻底扯开,一对雪白的玉兔立刻跃入眼中。他目光炽热,低头含弄。戚夙容低喘一声,双手拂过男人背脊上的伤痕,眼中透出怜惜,身体放松,毫无保留地迎合着男人的动作。锦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进入之前还能保持理智,进入之后,动作由慢到快,逐渐变得狂野。正在这时,帐篷外传来巡逻兵的脚步声。戚夙容紧咬下唇,不敢叫出声。锦云缓缓抽出,随即又猛地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