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那个”
原本凑过来查看伤情的徐乐舒,做着捂眼的动作,表情诡异地用手指朝旁边点了点,靳若言不明所以地顺着指向看过去,差点喷出来——
从来不愿和别人洗澡的方云祈,此刻全身赤条,双腿大张,站在客厅正中间,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洗礼,而原本用来遮蔽下身的毛巾被自己抓在手里。
“我靠!!!”
伴随如狼般的咆哮,方云祈一溜烟儿躲进浴室。
有礼貌地沉默数秒,每个人脸憋得好像熟透的西红柿,相视之间,终于炸开如雷般的笑声,尤以徐乐舒笑得最为开心,好似大仇得报。
“你笑够了没有?笑够了,麻烦给我起开!”正沉浸于劫后余生的兴奋,靳若言突然感觉一团温热的呼吸,好似羽毛般擦过耳边。
一转头,视野被那张亦正亦邪却精致无比的脸庞填满,睫毛卷翘,根根分明,眼眸如墨,盈盈荡波,嘴角微翘,未语先笑。靳若言神情有些恍惚,鼻尖被淡淡的古龙水香味萦绕,柔软丝滑,好似上好的绸缎,带来曼妙的触感,烧得他脸上浮起两片红云。
“铭昕,你没事吧!”元非首先发现异常,跑过去查看。剩下俩人也停止笑容,关切地凑过来。
靳若言脸上的烧终于退了下去,游走的神经顺利回归:之所以没有痛感,是因为有个人甘愿做人肉靠垫——
岳铭昕在他摔下来的瞬间,飞身将他护在怀里。
第21章渡劫
“你快吃呀!”靳若言擎着勺子,凑近岳铭昕嘴边,只等这位小爷开尊口。
“太烫了。”岳铭昕半靠在床边,娇弱如西子,语轻似柔棉,从口里吐出三个字,都好像费了大力气。
靳若言调整呼吸,耐下性子解释道:“少爷,刚才已经吹过了,我以生命保证,它绝对不烫!”
“哦。”岳铭昕装作恍然大悟,缓缓起身,靳若言以为有戏,赶紧将勺子凑近,结果他只是调整坐姿,继续做弱柳扶风状,微微娇喘,“那就是太凉了!”
艹!
你不是手臂受伤吗?
怎么像是刚被阉过!!
接下来,是不是要唱起你们的主题曲——《把根留下》
将勺子放进粥里,低头做出各种恶狠的表情以发泄心中怒火,却在抬头的瞬间,重新撑起明媚如春的笑脸,靳若言语气殷勤,好似高级酒店服务生:“那,少爷,你到底想吃什么,小的给你去买?”
岳铭昕眼眸莹然,嘴角眉梢缀满笑意,淡淡的桃红色恰到好处地点在唇尖,微一嘟起,丽色生春,娇媚无限:“但,人家就想喝粥呀!”
靳若言:“……”
大姐,我错了,
看来你是被阉好几年!
“靳哥哥……”
“求你了!别这么叫我,我鸡皮疙瘩都起来啦!”靳若言一阵恶寒,将语气加重几分,“你看,我把粥都端到你嘴边啦!你还有什么不满意?这样挑三拣四的,捉弄我,好玩吗?”
“元非也总这样叫你,你怎么不起鸡皮疙瘩?”岳铭昕冷笑一声,总算恢复正常语调,低头拨弄手指,装作漫不经心,“再说,我可是为救你才伤到胳膊,你也保证照顾好我,怎么刚一天时间,就反悔啦?”
靠,要不是为这个,我才懒得理你的!
那天,蓝施杰拿出当家管事人的姿态,对徐乐舒和方云祁进行严肃的批评教育,掺着私心地勒令徐乐舒停止洗澡外交,然后将岳铭昕树立成友爱队友、团结组合的正面典型,号召大家学习岳铭昕舍己救人的大无畏精神,并点名靳若言做好报恩工作,全面负责岳小少爷的生活起居。
靳若言虽然对岳铭昕此举的惊愕大于感激,但,面子上仍是千恩万谢,摸着胸口向毛主席保证,寸草衔结以效黄雀,愿为岳小少爷当牛做马。
思及此,靳若言气势回落,将身体往前倾,眼睛瞪得溜圆,妄图让岳铭昕从这扇心灵之窗看见自己的诚意:“那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你都会答应?”
“嗯,只要小少爷您肯吃饭!”
岳铭昕眼眸微转,一抹狡黠之色划过眼底,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也将身体往前凑,两人鼻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呼吸时彼此的温度相互传递,薄唇轻启,吐字清晰:“你用嘴喂我吧!”
不知是暧昧的气氛让人迷醉,还是话语的深意惊世骇俗,靳若言好似傻了般,神色愣怔,僵在原地,黑葡萄似的眼睛眨了眨,嘴巴开开合合,最后也没吐出半个音节。
他不明白为何每次与岳铭昕单独相处走向总是如何诡异,也不明白为何重生后,遇到的岳铭昕好似换了人设,总爱对他说些暧昧不清的话,只是容不得他细想,视野中的那两片如桃色晕染过的精致唇瓣,真的在向他凑近。靳若言慌张失措,将身体后撤,但到底是晚了一步,唇尖的碰触虽是蜻蜓点水,却如同在水面投入巨石,水花四起,溅得他瞬间清醒过来。
腾地站起身来,靳若言怒不可遏,将碗甩在桌上,力道之大让里面的粥洒出来不少:“靠!你人格分裂是不是!之前不还说我是自作多情吗?现在又搞这套?!”
岳铭昕抬手轻抹嘴角,露出餍足的神情,几秒后,又觉意犹未尽,略显遗憾地耸耸肩,往后重新倚在床背上:“早知道你反应那么慢,我应该学学徐乐舒,先暂后奏,亲够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