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脸上的笑容有多难看,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起身,看着她带着怜悯的眼神动了动嘴唇: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找寻替代品,而是让自己尽量忘记。
忘记?
忘记!?
心底发出的狂笑声直冲向我的耳膜,疼得我将五官扭曲,发出只有自己能听到的痛苦哀鸣:你以为我不想忘记?!但,谁能教我?谁能教教我!!
我再也无法待下去,如同逃兵般冲出包间。
开着车,我的脑袋昏昏沉沉,又开始走马观花般回望过去的四年,回忆似乎是他留给我唯一的东西,而最美好的,永远停留在我踏进练习室门口的那一刻——
他坐在练习室的地板上,抬起头,便是那双泛着水光的黑亮眼眸,带着好奇眨了眨,然后微微偏头,与身边人耳语,三角形的鬓角紧贴脸颊,流畅的下颌线条自然舒展,精致的锁骨在衣领处若隐若现,开门时带起的风,吹动着他白色的t恤,飘飘荡荡,起起伏伏……
经历过悲欢离合的漫长序曲,正剧却无缘上演。他从来没有变过,依旧是我最心动的模样,越是回忆,我眼前的画面越是模糊,最后闪过的白光,好刺眼……
再次睁开眼睛,我感觉浑身酸疼,往旁边一看,竟是张似曾相识的脸,但用力想了想,毫无头绪。
正在我纳闷之时,门口一阵吵闹。
岳铭昕,亏我把你当哥们,你竟然给我带绿帽子?!
额,竟然是凌珂?
你……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
凌珂横着眉毛,气呼呼地等着我:你说我怎么在这!昨晚你干了什么好事,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我有些蒙了,无视他的叫嚷,将室内的摆设看了一遍,这怎么像是我在美国的卧室?我什么时候回到美国了?
我将头发往上缕,试图厘清来龙去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回来?你,你不是回国了吗?
我什么时候回国啦?
凌珂嗤笑一声,脸上满是鄙夷:岳铭昕,你可别告诉我,你失忆了,记不得昨晚发生的事?!
我……
我还想说什么,旁边的女人用被子护着胸口,慢慢坐起来,软若无骨地往我身上贴。
我眼睛倾斜,瞥见她眼角的泪痣——
那是在美国纸醉金迷的日子里,我与凌珂在酒吧碰到的女人,当时我们俩都对她产生兴趣,约定谁能先睡到她,对方输给自己一辆跑车。但,这分明是四年前的事情,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