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最开心的人怕是后院里的宠侍们了,阁主终于又回到她们身边来了,虽然大部分时间都留在那个艳梅房里,但是能偶尔在阁主面前露个脸,不像之前那样彻底被遗忘总是好的。
离音挂着勉强的笑意坐在下首席面上,这满厅的脂粉气熏得他都快窒息了,你燕大阁主寻欢作乐能不能不要总把我叫上?先不说他大病初愈需要别人关怀,总是承受着那些宠侍炫耀、嘲笑的目光他容易么?他真的不想争宠啊,那种好像失去了宠爱就没法活的凄惨样子纯粹是你们臆想出来的好吗?
无聊地喝着酒,离音天马行空地想,燕向南这是怎么了,没道理忽然腻了那死士小五,这感情要是投入进去哪是那么容易能收回来的?昨天还好好的,变心速度未免太快了!难道……难道是燕向南知道人家不喜欢他所以恼羞成怒了?
越想越有可能,离音看向燕向南的视线里难免带了点同情,还没等他察觉,门外小声喧哗起来,离音暗叹一声,又来了!
果然,门外翩翩走进来的就是盛装打扮的艳梅,阁主的心又回她身上了,每日看着那些人嫉妒羡慕的眼神她就觉得飘飘然,自然也拿出浑身解数留住阁主长久的注意。她抛弃了艳丽的大红衣裳,改穿清丽的绿色,浓妆改为淡抹,比起以往顺眼许多。发觉离音也在看他,艳梅不易察觉地抬起了下巴,哼,让你之前得意,还不是凄凉地坐在下首看着阁主宠爱我!
离音看她扭着身子高傲地走着,心道,不管外表几多变换,走路的姿势说明了一切,不还是那个只懂得搔首弄姿魅惑人心的艳姬。
&ldo;阁主&rdo;艳梅扫视了燕向南身旁坐着的女人一眼,盈盈一拜,把他的注意力引了过来。
&ldo;来了?&rdo;燕向南就着身边宠侍的手喝了一口酒,抬眼一看,&ldo;今日打扮得不错,清丽脱俗,简直像换了个人般,来。&rdo;
喜不自胜地看着阁主伸过来的手,艳梅挤开了碍事的人,娇柔地靠了上去,芊芊玉手刚要去拿案上的水果,猛地瞧见自己艳红的指甲盖,糟了,忘了换一种颜色!刻意隐藏这不和谐的一点,转而执起酒盏,凑到燕向南嘴边,&ldo;阁主,喝酒&rdo;
值得庆幸的是阁主根本没有发现,艳梅松口气,接下来的动作更是小心很多。其实哪里能瞒得住?离音无语地转移视线,难道只有他才发现燕向南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这么折磨自己折磨他人有意思吗?
相比较离音这边的痛苦,死士那边也很不好。
燕巳看着燕午背着一个小包袱淡定地跨进大门,有些不淡定了,&ldo;你怎么回来了?&rdo;
燕午诧异地看他一眼,&ldo;这里不是我的房间吗?&rdo;
这里当然是你的房间,问题是你应该已经不住在这里了!阁主怎么会放你回来?&ldo;阁主让你回来的?&rdo;
燕午点头,&ldo;阁主让我回来养身体。&rdo;把包袱打开,里面只有他这段时间换洗的里衣,披风啊、斗篷啊什么的全部都没有带回来,只除了他身上这件遮挡身形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燕巳还不敢插手到阁主的事情当中,只把自己的被褥抱过来给他铺上,&ldo;早知道你要来,趁着天气还好就把被褥晾晒一番了,你先盖我的吧?你的被褥有些日子没用了,对身体不好。&rdo;
道了声谢,并没有拒绝燕巳的好意,但是晚上的时候原主管还是把一套被褥连同他穿过的衣服送过来了,理由,阁主说这都是某人用过的东西他不想看见,顺便带来的还有炭盆和……晚餐。云秋实制定好的药膳不能断,这点燕午并没有多想,他也想孩子好好的,毕竟他是阁主看重的。
原主管走之前劝道,&ldo;阁主也是气你以身犯险,等他气消了你说两句服软的话说不定阁主就让你回去了,有了前车之鉴,你也该知道这里不是最安全的地方。&rdo;最安全的地方不是这里,也不是主屋,而是阁主身边。
夜里燕午艰难地翻来覆去,眼睛始终大睁着,熟悉的屋子、熟悉的床铺,一切都是自己熟悉的,只是离开了短短的几个月却怎么也睡不着……
从前的日子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出任务,闲暇的时候猫在树上、屋顶上睡觉,总会忽然间被燕癸抓到训斥,如今只能在院子里懒散地晒太阳了吧?寂静无声的院子里,只有燕午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躺椅上发呆,他的目光似乎在各处游移,又似乎只定格在某一点。垂在身侧的手忽然抚上肚子,燕午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近来肚子越来越胀了,腰也酸得要命,直接导致他每天躺着的时间变长了,云秋实说过要经常走动,以免孩子到时难产,闲下来时的燕巳和燕未督促他出来散步,两个大男人亲自对着他还是有些手足无措,小心翼翼的态度让燕午不自在极了,因为有时候晚上起身小解也会惊动他们。
说到小解,每天去茅厕的次数也增多了。衣服穿多了还真不方便,燕午笨拙地起身,难得的有些烦闷。
墙角的阴影下有积雪,燕午尽管小心避开了,还是打了个趔趄,身后是墙,撞一下没关系吧?这样想着,燕午的手却急切地去摸索墙壁。颈后一热,腰间传来一股托力,后背安安稳稳地靠上了另一具身躯,熟悉的气息让燕午安心,但是想到之前的言词他还是微微使力想要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