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她说不出口反驳的理由,靖安侯一片好心是在帮她,反驳不就是自己心虚吗?
可靖安侯向来不计较财物,也从不过问这些的,一定有问题。
她不得不应下,这才连夜整理账目,眼底都发青了。
这么多年,贪没了公中多少银钱,自己都数不清了。
“李嬷嬷你看,大哥是不是因为四皇子的事起了疑心,这是在为难我?”李雅萱翻着账册,有些不耐烦道。
李嬷嬷一边给李雅萱揉着酸胀的肩膀,一边宽慰道:“夫人多虑了,侯爷拿二老爷一向当亲兄弟关怀,自您入府来,何时为难过您,这次只是巧合……”
李雅萱脸上泛起一丝愁容,是啊,所以她更加不得应下大哥的好意。
“夫人,陶然苑的赵嬷嬷求见。”紫诗掀开帘子,一瘸一拐的进来禀告道。
紫诗想必是因为罚跪导致的腿疼,李雅萱并不如表面那般温和大气,办砸了事,惩罚起下人毫不手软。
赵嬷嬷一只脚刚踏进内室,还没站稳,就满脸焦急道:“听紫诗说二夫人睡不着,老奴心中担忧便做主前来探望,还望二夫人不要责怪老奴叨扰。”
李雅萱有些烦躁这老东西的虚情假意,明明是有事相求,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有谁大半夜的看望,连头也没抬起:“二姑娘怎样了?”
二夫人巴不得沈听霜倒霉,怎能这么好心,这不是关心沈听霜的身子如何。
是要将沈听霜的一举一动说与她听,赵嬷嬷心知肚明,以往每次二夫人想要知道些什么,都是这般问道。
赵嬷嬷愁容满面道:“二小姐落水后,性情有些变了,这好端端的罚了老奴半年的月钱,老奴都不知如何过活了,上有老母亲要看病买药,下有孙儿嗷嗷待哺,二小姐真是不想让老奴一家活呀,老奴……”
说着在老脸上抹了两把并不存在的眼泪,微微抬头瞧见二夫人依旧只顾着低头翻阅账目。
李嬷嬷瞥了一眼赵嬷嬷腕间沉甸甸的银手镯,敢情把兰心苑当诉苦的地方,往常在二小姐那哄骗的银钱,就算罚了她一年月钱,这老家伙手里攒的财物也足够一家生活了。
李嬷嬷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打断道:“二小姐性情变了?”
赵嬷嬷心中暗暗啐了一口,被罚了钱还不许说两句了,就许你们贪没大房的银子了?
想归想,还是连忙回过神回答道:“二小姐这次可能的确是生了老奴的气,话里话外都怪罪老奴没有照顾她,老奴都不顾母亲身体,连夜赶来府中,却被二小姐斥责,这对老奴生分的紧。”
“二小姐可有提起四皇子?”李雅萱盘问道。
这是她最想知道的,她不想听老东西啰嗦别的了。
要是把这沈听霜和四皇子这两个人凑一起,于身份上,婚事上以后还怎么压过她芸儿去?
“四皇子?这倒没有提起,不过二小姐是老奴带大的,清楚她的性子,没有提起是还在生老奴的气,故意赌气不和老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