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音也被感染着,享受着片刻的欢愉。
傍晚时分,永和宫的正殿内只有宛碧一人在德嫔身边侍候着,案上的水晶天鸡尊晶莹剔透。
“娘娘,皇上真的厌烦了良贵人?”宛碧问道,“长春宫都没有领到二月二的食例啊。”
“太皇太后刚回宫,便提前了遴选秀女的日子,皇上也再未夜夜宿于长春宫,良贵人定是讨了太皇太后的不喜。”德嫔深思熟虑着。
“娘娘的意思是?”宛碧不解道。
“但皇上的意思不一定就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德嫔接着道,“我们定要在众人推的时候,拉她一把,这样才好。”
“可是娘娘,如若良主子失宠,娘娘公然偏向良主子,那该如何是好?岂不惹了众怒?”宛碧时刻惦记着德嫔的安危。
“哪能明晃晃的向着,当然是恰到好处的向着了。”德嫔精明的笑道。
“还是娘娘高明。”宛碧诚然佩服。
德嫔算着日子,秀女入宫的日子,自己早已可以侍寝了,必要再重新获得皇上的怜爱。
有时候这阻力和助力同出一辙,正如这良贵人,阻力虽大,也是最好的助力!
长春宫内,岚音躺在床上,夜不梦寐,泪滴湿浸绣着梅花的头枕,颗颗梅花更加娇滴可人。
如若心未动,犹如花蓓之时,该有多好?
想到皇上临走时的那句话,岚音的心如掏空了一般,怎能忘却皇上?自己的心早已沦陷,那份深情怎能收回?
那皇上呢?真的如茶壶中的热水,收放自如吗?再见之时,难道形同陌人?
为何自己做不到?
岚音掩着云锦被角,失声痛哭着。
乾清宫东暖阁内,玄烨手握着莱州湘竹紫毫,在宣纸上重重的写下放下二字,一旁的红木龙案上,早已厚厚一摞。
字如心境,书写的放下二字,笔锋凌乱,无一可圈可点。
玄烨孤立烛光下,苦不堪言,克制着心中对岚儿的思念,今后如何面对?自己竟怕了,萌生着逃避的念头。
但却填满着对岚儿的情谊。
“朕的心好痛。”玄烨独对孤月。
“皇上,日子久了,许就不同了,还请皇上保重身子啊,这良贵人定也是夜夜不眠啊。”梁公公劝慰着。
“岚儿。”玄烨深情的苦唤,淹没在龙案上那摞厚厚的放下之中。
次日清晨,长春宫的角落里,传来安抚之声,“好姐姐,不要哭了。”正是机灵的小安子。
“如今皇上都几日不曾来了,主子又无根无派,咱们奴才也随着受辱啊。”玉珠想着几日前无辜被扇的耳光,脸颊仍火辣疼痛。
“好姐姐,咱们奴才不就是侍候主子吗?受苦受辱也是替主子受的,主子定也会记得的。”小安子献媚道。
“理儿虽这么讲,但咱们主子也未曾想过争啊,这宫中如若不争,哪里还有一席之地啊,主子又无依无靠,咱们做奴才的,今后也定难出头了。”玉珠爱慕虚荣,曾经在永和宫时便心存不服气,没想到长春宫仍一直压制于落霜之下,又逢岚音失宠,心里更为窝火。
“哎呦,我的好姐姐啊,您可小声儿些啊,对主子不敬,可是宫中的重罪呢。”小安子轻轻捂住了玉珠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