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快出来!你朋友来了喔!」才国二就已经长到180公分的弟弟探头进来叫道,脸上溢满兴奋。「…我朋友?」他一怔,完全没有料到。「就是和哥一起打球的那个白头发大哥哥啊!好久没看到他了。」方母闻言「唉呀」一声,觑了掩不住惊愕神情的儿子一眼,颇觉大开眼界的笑了笑。神经大条的方小弟犹喜孜孜道:「自从你们拿冠军後我就一直很崇拜他,可惜他没再打了。我也是打前锋位置,等一下一定要跟他讨教几招……」 方柏樵出了厨房,在人群中一眼就见到那道巍然身影。他坐在他原先的位置上,和父亲相邻而坐,另一边则是姬娜。真的来了……姬娜瞄到他,立刻往旁挪了挪隔出一个空位,招手要他坐下。落座时,他的视线和男人有一瞬的短暂交会,但两人都没交谈。「你朋友看起来好可怕,我不敢跟他坐一起啦。」姬娜在方柏樵耳边悄声道,感觉那个在大过年却绷著一张脸的男人似乎瞪了她一眼,她连忙闭上嘴,不敢再吭声。新客人带来的礼物—61年份的châteaupetrûs红酒令众人啧啧称奇,方父虽一脸不豫,却也抵挡不住诱惑的嚐了一口,立刻陷落。话题的重心已然转移,方柏樵神色复杂的看著裴耐著性子,代替他成为众叔伯轮番轰炸的对象,连父亲都边咳嗽边跟他讨教起关於品酒的事,若不是微微相贴的大腿外侧隔著布料传来熟悉的体温,眼前的一切实在像梦一般,太不真切。--------------------------------------这几天吃好多,又老坐著不动的看电视,上网,写文……减肥??下礼拜再开始……==||||「既然来了就多吃点,不用客气!」酒过三巡後,方父开始猛给身边客人们的碗里夹菜,而自一进门看到那一大”盆”火锅脸色就始终不太好看的裴烱程,见眼前五颜六色的食物小山越堆越高,眉头也越拧越紧。光用看的他就快吐了,这老头……八成是故意的。「咦,你怎麽一直不动筷子呢?伯父给你夹的不合你口味吗?」「我吃饱才过来的,已经吃不下了。」他淡淡推辞。「是喔?不过你长这麽高,食量应该很大吧!」方父若无其事的又丢了一大块米血到他碗中。「你吃过这个吗?没吃过吧?吃看看,很好吃的!」「爸。」方柏樵在旁边想插话,但终究还是什麽都没说的闭上口。「……」裴烱程也不罗唆,举箸夹起那黑色不明物,放在嘴边咬了一口。「怎样?怎样?」方父窃笑,在旁边一叠声的嚷嚷:「不错吃齁?」「…是不错。」裴烱程表情不变的放下筷子。「不过我是真的吃不下了。」语毕,他将那咬了一半的米血凑到方柏樵唇边。「你吃。」裴…!猝不提防,热度一下子窜上双颊,感觉众目睽睽都集中到他双唇来,父亲脸色更是青一阵白一阵,方柏樵张口也不是,不张也不是,僵了半晌後才低声要那乖僻男人将食物投入他碗里就好。裴烱程也不客气,连同整碗满满的食物都推到他面前,要他一并解决。「果然是待过美国的,作风真直接!」静了一会儿,才有人哈哈笑著打破尴尬,其他人连忙附和。这似乎也是唯一可以”合理解释”这诡异情景的说词了……姬娜睁大了眼骨碌碌在两人间转来转去,只觉奇怪,却一时瞧不出什麽端倪。而方父整人不成反被将一军,早已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什麽话都不想再说。 「吃点东西。」方柏樵用围炉剩下的食材做了盘海鲜义大利面,端至裴烱程面前。「你应该都还没吃吧?」闹到大半夜,几个中年伯伯移阵起居室里的方桌再战数回,习惯早睡的姬娜等一票小孩也体力不支躺下,在客房已满的情况下,母亲一句「留下来住吧」,裴便以理所当然之态进住他房间。说是吃过了才过来,但一般公司尾牙多是台式料理,裴一定一口都未碰。宁可空腹整夜也绝不吃不合胃口的食物,这人的脾气实在是……「…怎麽会想到要来?也不先跟我说一声。」「大概是脑袋突然有根筋不对劲吧。」裴烱程席地而坐,上身慵懒靠卧在床沿。「妈的,都快抓狂了,从踏进你家门的第一步就开始後悔。」「又没人要你来。」方柏樵瞪他一眼,将瓷盘推到他面前。「趁热快吃。」-------------------------------------明天要回中部外婆家玩啦……睡前赶出一些先贴,(下)等我回来再说……希望能在年假放完前结束啊|||还有,等待dt的各位大大请再等等,2月底前应该就会完结的……至於”父与子”嘛……还是之後再谈吧~~!「违心之论。」裴烱程哼了声:「一盘面就想抵帐?罚你亲自喂我,不然不吃。」「你肚子不饿吗?」方柏樵轻叹口气,犹豫了下,还是拿叉子卷了些面条送去他唇边。「用嘴喂,不是用手。」方柏樵皱眉,缩回了手。「不想吃的话,那我就收走了。」「收啊,我改吃别的。」裴烱程一把拉过他,压在床沿亲吻。……压抑的声响逐渐平息,方柏樵裹著条薄被蜷卧在地毯上,线条优美的裸背暴露在暖气中,泛著淡红色的湿润水泽。「…偏要拖到东西都冷了才吃。」他半睁著眼看男人三两下将整盘面解决掉,心想冷掉的食物怎麽可能入得了他的口,不过倒也没听见那张异常挑剔的嘴抱怨什麽。「再冷都比刚才那锅玩意能吃。你老头真厉害,一眼就看出我讨厌吃那种大杂烩,还故意夹一堆给我。」「你想太多了。」「哼,是吗?」「反正你後来不也……」想起当时情景,他脸上仍是微热。「…拿你没办法。」「哦?」裴烱程有些纳罕的挑眉,大掌按上横亘眼前的美景,像抚弄猫咪背脊般来回摩娑。「真难得,你没生气?」「这句话应该是我说吧。你能来,我的确是很……但心脏也吊了一整晚,就怕你和爸起冲突。」「放心,这点面子我还会给。换做是以前的我,可能就不一定了。」「……」方柏樵摇了摇头。「以前」的裴…?光是和家人同桌吃饭这点,他就完全无法想像。「这房间我也好久没来了。」裴烱程忽道,原本还算安分的手指突然往下,隔著薄毯朝某处一压。「喂,上次在这里上你是什麽时候?」「……」方柏樵没答腔,只是抬起眼嗔视出言无状的男人,双眉微蹙。「打进冠军赛那天,没错吧?别骗我说你忘了。」「有人不请自来,像疯了一样强迫我一整晚……」他一字一字缓缓道:「…我当然还记得。」「疯了?或许吧。」裴烱程一扯嘴角。「我那天心情本来就不好。再加上看到你桌上那叠信,脑袋就好像……」他随意比个手势。「…有什麽东西突然断掉一样。」「为了一点小事,就发那麽大脾气,粗暴得不可理喻……」方柏樵半闭上眼,喃声道:「後来我昏倒了,连你什麽时候停手离开都不知道。可是隔天早上起来,我看见自己身上盖著被子,很整齐的从脖子覆到脚。从那之後我就一直在想,”这个男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什麽”……」「那你有想出来吗?」「…当时没有。」「现在呢?」「不知道……还是问当事人吧。」「少来。」裴烱程剥开毛毯,将微微挣扎的光裸躯体拦腰抱至床上,堵住了他的唇。「…你明明知道。」 隔日。「怪了,柏樵哥向来都很早起的,怎麽到现在都还没看到人……还在房间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