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心袔与北堂浩站在一旁,见得那人连这十棍也挨不下来的样子,心里担心,不由得单膝跪在了北堂傲天的跟前:&ldo;元帅!项倾城身子弱,前些时候才大病一场,此番那能受得这般重罚,求元帅开恩!&rdo;
垂下的眸,看了冷心袔一眼,北堂浩心里轻叹,扭头看向自己的父亲:&ldo;父帅,三十军仗对倾城来说实在太重,况且他才刚大病初愈,身子也还虚着,不如今日便先记下,日后再做处置&rdo;
北堂浩的话,让北堂傲天眸低隐现了几许不悦,虽未开口,但北堂浩却在接收到自己父亲的目光之时,心里却也明白过来了,这三十军仗不罚不行。
王蒙给项倾城定的是,项倾城杀了他手下三十多名士兵。而北堂傲天给项倾城定的是,项倾城失手杀了这三十多人,这当中的差距,虽没有十万却也有八千,若不加以仗罚,王蒙闹了起来,只怕这事就不是项倾城挨这三十军仗这么简单了。
&ldo;若人人触了法,不施以惩戒,都是这般先行记下而后再罚,那这军规岂不是形同虚设了吗?&rdo;这一次,王蒙没有开口,他现在正因为北堂傲天,一口咬死了项倾城是因为失手的关系,才杀了他兄弟这样的理由而气闷着,拧了眉的样子就冷眼看着项倾城,至于说话的……是九殿下司马萧逸。
&ldo;无须多言,三十军仗少一仗都不成!&rdo;拧眉看向那跪在地上,两手撑着地面的人冷声开口,言罢便要转身离开,司马萧逸看他一眼不在说话,冷心袔却是转了身朝北堂傲天看去:&ldo;既然如此,末将愿代项倾城受领这三十军棍!&rdo;
&ldo;胡闹!&rdo;
&ldo;心袔……&rdo;冷心袔的声音惹来了北堂傲天的喝斥,同时也让那受了军棍的人开口唤他:&ldo;我还好……三十军棍……死不了……&rdo;就是这棍子打在身上的时候,浑身都在发疼,尤其是腰腹,受了棍子之后,这疼就没减轻过……
&ldo;可是你!&rdo;他的样子实在吓人。
摇了摇头,项倾城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两个呼吸之后,挺直了自己的身子,垂下的双手握了拳,暗自的运功调息,只是想着要缓解自己身上的不适,抬起的眸,依旧傲然的看向前方的北堂傲天等人:&ldo;这顿打……我认了,但那三十多人的死,我不会认,我没有!&rdo;是他做的,他认,不是他做的,打死他他也不会认。
项倾城这副宁折不屈模样,让北堂傲天拧紧了眉,眸低闪过了丝丝异色,心里只道这项倾城看来柔弱,可这性子却这般硬。
执行刑罚的小兵,错眸看了北堂傲天一眼,不见他有什么示意,握紧了棍子的模样,似乎有些不知该不该继续,可当他错了眸,朝那一旁的司马萧逸看去之时,眸色一亮,却是突然再次高举了手里的棍子狠狠击下。
咬紧牙根,项倾城的身子朝前倾去却还硬是忍着,没在像之前一样,两手撑了地面,背上的棍子狠狠落下,火辣辣的痛楚一波接着一波,犹如海浪翻滚而来一般,背上的痛楚经过身上的筋脉传到腰腹,惹得腰腹绞痛更深,没了法子项倾城只有咬牙运功,绷紧着自己的神经,硬逼着自己强行压□上的疼,可是不管他怎么咬紧了牙根,怎么运功护住自己,依旧止不住身上的疼,尤其是腰腹传来的痛楚,简直就比背上那火辣辣的疼意更甚,直让他有种想要保住腰腹翻滚的趋势,双腿的股间突然间却感觉到了一股热流的滑落,惹湿了他裘裤。
眼见着自己与北堂浩求情都无果,冷心袔心里寻思着怕只有鹤云霄能救这项倾城了,可偏偏鹤云霄从早上离去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来,也不知到底回来没有,紧拧着眉,眼看着受刑之人好似随时都有撑不下的可能,咬了咬牙,冷心袔赫然起身便错步走向一旁,可也就在这个时候,那司马萧逸的声音却又突然响起:&ldo;站住!你想去哪?&rdo;
去哪?自然是去找鹤云霄了,可这话冷心袔不会老实回答,只是神色怫然的朝他看去:&ldo;末将没想去哪&rdo;
&ldo;啊……&rdo;
冷心袔的话音才落,项倾城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在快挨了十下之后,终究还是痛吟出身,双手抱紧了腰腹的模样,已然跪坐在了地上,几乎朝着地面栽去。
&ldo;倾城!&rdo;看项倾城这发软的身子一倾就要栽倒地面,冷心袔立马朝他扑了过去,忙伸手一把将他抓住:&ldo;倾城!倾城!&rdo;低头唤着被自己接住的人,只见得这项倾城的额际发丝早已湿透,脸色惨白如纸,靠在自己身上的样子已然没了多少意识。
冷心袔紧抱着他,才刚喊了两声,还没等到项倾城的反应,呼啦一声,却是营帐的帐帘被人狠狠拂开,众人一愣,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去,只见得门外的男人一身怒意肆虐的气息,直径踏步走了进来,快步来到这冷心袔等人面前,一把将那靠在冷心袔身上的人扯了过去。
&ldo;倾城,我回来了,倾城!&rdo;将人抱着,男人开口唤他,轻轻的摇了摇他,他这好似才有了反应一般,吃力的睁了双眼,看清楚这抱着自己的人是谁时,他那双剪影的眸,却是一下子便浮现了丝委屈之色:&ldo;我……我没有……&rdo;气若游丝的话语,轻轻碎在他的唇边,音才落,终究还是抵不住身上传来的疼,双眼一闭,他整个就这般靠在了男人的怀里没了意识。
看项倾城昏厥过去,男人心底一沉,伸手就打算将他抱起,可当他的手才摸到了项倾城的身下时,掌心竟传来了粘稠冰凉的触感,微微一愣,男人垂眸,却只见得自己的掌心竟是惹了一手的血渍。
冷心袔单膝跪在一旁,见得那男人惹了血渍的掌心,不由得也惊了一跳,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见那男人低沉冷冽的声音响起:&ldo;马上传见军医!&rdo;
得这话,冷心袔回神,瞬间就拔腿朝外奔了出去,满营帐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二人为何会是这般反应,就见得那男人一把将项倾城从地上抱了起来,转身就大步朝门边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