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得牙都疼了,才控制住冲上去搞死他的架势,冷声道,“芷惜不是你能叫的名字。”
宁瞻扯了扯嘴角,讥讽道,“不是我叫的,我也叫多次了。你才认识她几天?知道什么?”
他一路马不停蹄,从兰郡赶回京城,只求见她一面而不能。顾辞可以光明正大坐在孟府的会客厅吃茶,他却在狭小的角门如同做贼一般。
现今,连贼也不能做,要被顾辞堵在这里质问。
所有的疲惫,委屈,难堪以及尖锐的难受,叫宁瞻愈发刻薄:
“说起来,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心思?当时为什么不拆穿?别跟我讲什么兄弟情,那现在怎么不顾,还是你根本就是怕我将芷惜抢走?”
顾辞这会儿已经恢复理智。
他知道宁瞻是在逼自己生气。他不肯承认内心的隐秘和见到宁瞻出现在角门时的刹那心慌,他不会叫面前这不要脸的东西如愿。
顾辞想要挤出一个笑,却发现脸是僵的,尚未及冠的他还没有宁瞻的城府,对着面前的人,连装也装不出来。
“你还不知道吧?我父亲快回来了,我也念儿要定亲了。”
宁瞻愣了片刻。他才回京,尚未拜见太子,更不知内情,不过镇国公能回京,该是派去北梁的探子发现了重要情报。
定亲——
他不由攥紧拳头,手上青筋暴起,脸色难看至极。可他比顾辞会装,尽管内心山崩地裂,语气仍旧云淡风轻:
“不说定亲,便是成亲又如何?多年夫妻都有合离的,你怎么保证她就只爱你一个?”
他的轻飘飘的话和无所谓的态度,不啻于火上浇油。且是明火执仗,亮出自己完全不存在的道德底线——
我在等你们分开。
即便你们成婚,我也不会放弃。
被人觊觎妻子,只要是男人,都忍耐不住,更何况顾辞还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宁瞻的话,挑起了他所有的不安和愤怒,如万丈波涛,只想将面前的人撕得粉碎。
这世上为何会有这般无耻下作之人?顾辞想不通。
“你就非要跟我争?”
宁瞻这下连眼睛都懒得抬,讽刺道,“你也配?”
曾经最好的兄弟,如今却理直气壮地跟他抢心上人,顾辞再忍耐不住,松开马缰挥拳迎上去。
宁瞻也早烦透了顾辞这副嘴脸。
明明抢人妻子的是他,明明贼人是他,却还露出一副遭遇背叛的可怜模样。多可笑,他宁瞻从不屑于抢夺旁人,他要的,始终都是芷惜,属于他的芷惜。
就在两人堪堪交手之际,小巷里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
“时章?”
孟远桥赴完好友之约往回走。方才席上他诗兴大发,做了两首应景应题的诗,被人一再夸耀,免不了多喝两杯。
怕从正门进回去被夫人逮个正着,孟远桥打算走角门直接回府,却没想到会在家门口碰到宁瞻。
不止宁时章一个,还有女儿的心上人,常来他们府上的顾辞。
“青野?你怎么也在此处?”
孟远桥多饮了酒,思维迟钝,再加上夜色昏昏,并未发现两人异样的神色和古怪的气氛。
他扶着小厮从马上下来,一手牵着一个,也不等这两人开口,拉着人就往角门处走,“站在门外做什么?走走,跟伯父进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