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溪见顺喜来了,忙收了脾气,问道:“怎么要你出来找我?”
顺喜和气的道:“我家主子有要紧事,我往你家寻你不在,没想到竟真来了国公府。”
堂堂将军,不是休沐日不在将军府,竟然跑来了这里,实在不应该。
殷溪赶紧跟柴子安道:“我还有正经事,回头再说。”
说着就跟着顺喜跑了。
柴子安险些气炸了!
合着在殷溪眼里,柴家都沦落到要卖园子了,还不是“正经事?”
他又想到顺喜的面容,实在太过白净扎眼。让人印象深刻,这不就是那日在公府诗会上和表妹一起大出风头的小子的随从么!
很好,一个将军府的客卿,竟有这么大的能耐。
他再看着柴惜君送来的信,面庞霎时扭曲了。
“明日一早就把锦秋送过去,不止惜君妹妹,我也许久没去书院了,是该好好给表妹一份大礼了!”
他如今心中又恨又妒,便想着尽快将园子卖了,了结和骠骑府上的官司。
好能用心对付宁姝窈和那宁公子。
而今能有这财力买下他这园子,还不怕被皇帝忌惮的,也只有端王殿下和范阳卢氏。
但卢氏虽是豪族,但是他家子弟都对园子没兴趣,便只能卖给端王殿下一家。
有价无市的宝贝,最终只能低价贱卖,一百万两成交了。
柴家又卖了不少古玩珍宝,总算是凑齐了银子交给骠骑将军府。
柴子安次日便带着家童重新往明德书院读书去了。
他早打派人偷偷打听了,裴将军家里来往的客卿不少,确实曾经有个姓宁的出入。近几日却没见到了。
想来应该出身确实不好,裴将军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他一到书院门口,便发现多了许多人。
悄悄拉了个同窗打听。
那同窗一听就乐了:“大家都是为了仗义疏财的嘉盈县主来的,她模样好,又有美名,大家这几日新鲜着,都来一睹风采。”
那人说道这里,又想起来柴家如今鸡飞狗跳的,赶忙又住了嘴。
柴子安并不生气,他面上和气温润,温声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县主是我表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同窗是个活泼的性子,见他这样说,便笑盈盈同他说起话来。
其他的同窗知道他家变故,都怕他性情变了,彼此不好相处,看他丝毫没受影响的样子,都松了口气,过来想同他说几句话。
柴子安无奈的叹了口气:“此事原是我的错,我同表妹的婚事是长辈定的,但我心中深爱殷溪将军,自然不能骗她。表妹又对我情根深种,她悲痛绝望之下捐了嫁妆,我家里也不知道。也是我母亲不该先动了嫁妆,好在如今也是还上了。表妹也有了个县主的封号补偿,我心里也好过多了。”
他话说的漂亮,谁也不埋怨,谁也不责备,家变这样的大事,说的轻轻松松的。
众人不尴尬了,便依旧同他说笑起来。
裴衡站在道旁,听了一会儿,颇为佩服的点了点头,这等睁着眼睛说瞎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本事,连他都没有。
他又听了一会儿,便和林副将抱着行李往后院去。
柴子安何等八面玲珑的人,一眼就瞧出他这人不合群。
瞧他脸生得很,想来是个新来的,方才他们在说笑,他驻足听了会儿,也不知道过来打招呼。
他心里头不大高兴,但面庞上却展了笑来,和气的过去打招呼:“这位兄台是新来的吧,在下护国公府柴子安。”
裴衡手里抱着行李,微微点了点头:“我姓裴。”
柴子安听到姓裴的就不爽,心道是你自己撞到我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