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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就这样我们慢慢地走到了大堤。我们走到大堤的时候天正是将亮没亮的状态。太阳正要出来，但是一切都还死气沉沉。好像世界上的万物都在等待太阳的到来，灯火通明的装卸码头，来来往往的船只，水中矗立着的孤独的一座小屋，他高耸地站在水中，再后面是一望无际的海，一个流浪汉睡在大堤上，一动不动地睡在那里，我们以为他死了。

她说流浪汉真可怜。&ot;这里的一切都像碎玻璃，慢慢地化解开来就是一摊水。如果有一台摄像机在这里不停地拍摄夜晚一直到天亮的话，能拍到多少孤魂野鬼呢？一个人我是万万不敢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的。&ot;

&ot;所以你买我来陪你度过这个夜晚啊？&ot;

&ot;是的，就买你来陪陪我，随便说说什么话。&ot;

&ot;因为其实沟通与交流永远是自然的。&ot;

我忽然问她道：&ot;现在你还愿意飞起来吗？如果你能飞得很高的话。&ot;

她说：&ot;有多高呢？有多高呢？&ot;

&ot;像太阳那么高，你可以站在太阳上面看到这里。&ot;

&ot;像太阳那样怎么行呢？如果我只看到一个地球，如果我只看到一个地球但是却看不到这一切真实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ot;

第29节：大事小事记（14）

&ot;如果是我的话，我还是愿意飞的。我不愿意每天在快节奏的生活里重复再重复。我不愿意活得不快乐。&ot;

&ot;哈哈哈哈！&ot;她笑了起来。

&ot;那你愿意吻我一下吗？&ot;她说。

&ot;那你愿意吻我一下吗？&ot;我说。

&ot;那你愿意吻我一下吗？&ot;她说。

&ot;那你愿意吻我一下吗？&ot;我说。

&ot;那你愿意吻我一下吗？就一下。&ot;她说。

&ot;那……我愿意吻你一下。但这是送的……&ot;我说。

&ot;那……我也愿意吻你一下的。&ot;她说。

我很自然地吻了她，好像早就准备好一样，随时等待着这一刻的发生。天亮了起来。天亮起来的时候很壮观，一切都是灰色的。一切都是灰色的时候很壮观，因为你会有点希望，但是看到这个颜色又有些绝望。这是奇妙的时刻，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想着不同的事情。我期待着她能抱着我，但我不知道她是否这样期待着。

我就像这个城市里每一个期望得到艳遇的男人一样，在一番谈天说地，浪漫情怀之后，期望得到一个香吻一个拥抱和一场酣畅淋漓。

她正如我所期待的那样，瘫在了我怀里。天气有些冷。海风一直吹到骨头里。我就这样抱着她，闻着她头发的味道，白色连衣裙一直拖到大堤上，被海风吹着很暧昧。

我说：&ot;你为什么会找一个陌生男人出来陪你看日出呢？&ot;

&ot;因为每个人都在不一定中长大。&ot;她说，&ot;和一个陌生男人也许会更有话说，更有安全感。比如现在你可以把我抱在怀里，而且还抱得很紧。&ot;

&ot;你觉得大海美吗？气势磅礴的样子。你好像喜欢一切有气势的东西。&ot;

&ot;大海很美，他流动得很快，但是你却看不到他流得那么快。你看到海浪从那么远过来的时候，是那么从容不迫地打在大堤上。海是那么从容不迫是因为……因为他……因为他不是一个爱吃减肥药的女人。&ot;

&ot;哈哈！&ot;我们一起笑了起来。我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特吕弗会把我们在大堤上的镜头拍得漫长而暧昧，而背景音乐则是pean。我一直在幻想，一直在幻想。我一直在幻想是因为这是一个美丽的晚上，和美丽的姑娘走了一段美丽的路。

而一直到这段路的尽头，夸父的太阳终于升起来之后。

她不见了。

唉，再见，也许你已经被风再一次吹到远方了。

我们抵挡不住时间的流逝，它最后往往呈现出规则好了的生活给人看，但看的人早也是不同。

第30节：在很多年以后奔跑（1）

在很多年以后奔跑

文／苏德

那已经是很多很多年以后了，我在一条狭窄的马路上奔跑，还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并不是在奔跑。路边有好吃的意大利餐馆和空阔的露台，格子窗玻璃里，返影出明晃光亮的太阳。我看见地上的影子也在奔跑，它跳跃到一辆银灰色的小汽车上，车窗玻璃里也有太阳，还有一张橘色的罚单。它45度角，向我的影子行礼。

那一天，球星h宣布退役。他绕着虹口体育场奔跑了一圈。

可胡二十说，他会在江湾体育场等我。&ot;那儿已经大修过了，你别再迷路。&ot;

去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胡二十究竟叫什么，胡夏，胡冬，胡西，胡北？&ot;二十&ot;这样的指像，在今天是否已经不再具备任何特殊的意义？你看即便连h，他退役时也不再是20号，背后的球衣上写着：45。像一盒胶片往回卷，叠影，到达很多很多年以前，45号绝对是给垃圾替补的数字。

但任何规则在时间的流逝里，都可能失去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