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还是来了,我心里百感交集,能有小姑娘喜欢我很高兴,但我可以用自身的前途保证,对她,绝对没有任何同事以外的感情,并且我已经是个三十岁的人了,而她正值花期,我不能浪费她的大好年华讨自己逍遥快活。
想来是我平时的相处方式有问题,才让她产生了爱情的错觉,不过还好,现在及时止损还来得及。
我整理好思绪,用看其他同事时一样的心情看向她:“能被你喜欢我很荣幸,但我知道是自己被高估了,我在你心里其实并没有那么美好,教你那些只因为你是我的后辈,照顾后辈本就是我该做的,而且帮你的所有忙里我都存了一点私心,这样在以后的工作中我能行到方便。”
“另外,公司有规定不允许内部员工谈恋爱,违反规定,严重的会被开除。还有,在工作中无论你叫我什么,决定权都在你,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无权干涉,可能在某些时候让你产生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这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我说的所有都清晰明了,梁媛媛不会听不懂,我始终相信,她能正确认识到自己的感情,并且能有最合理的判断。
梁媛媛怔愣地看了我一会儿,视线转向别处时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她拿起橙汁喝了一口,大概是不想让我看到自己的窘相。眼泪混着饮料,原本清甜的橙汁也变得酸涩,苦涩入喉,她却觉得这些都在她意料之中。
过了一小会儿她还是坚称自己看人不会错:“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没有喜欢错人。”
我叹了口气,扯过一张纸巾给她,认真劝告:“你还年轻,应该多看看,而不是执着于我这棵野草。”
梁媛媛没说话,而是盯着那张纸思忖了许久,后来,她接过我手里的纸,擦掉脸上的泪水,收回其他情绪,淡笑着说:“我只是说我看人的眼光没错。”她说:“秋何哥,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这之后她开始不停地向自己的碗里夹菜,夹满了之后又不停地往嘴里送,就这样一直吃自己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允许别人打扰。
她颓靡的样子令我有些忧心,但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去阻止她,她应该是想通过这个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
最后她实在是吃不下了,连着喝了几口水,过后才问我:“秋何哥,我们还是朋友对吧?”她说:“你不会介意我刚刚的话吧?就当我刚刚只是玩笑,你什么也没听到,好吗?”
我抬头透过中间飘散的雾气看向她,事实证明她冷静得很成功,看我的眼神里已经没有刚才的波澜,我松了口气,说:“好。”
我们共同举起手中的饮料,为我们差点坍塌的友情加固,结束这最后的火锅时光。
吃完饭,我拦住她要付钱的手说,这顿我请了,就当是我对毁掉你心情的赔偿。她发愣地看着我没说话,半晌,从收银台前放下了拿着手机的手。
这个点,天色已经很晚,出于安全考虑,我想说送她回去,可她却在门口撑着伞背对我,隔我一米远,仿佛多看我一眼就多一点失落,她踩着高跟鞋摆手说不用,始终没有回头,而后只同我说了一句“明天见,陈组长”便潇洒离去。
不是老陈,也不是秋何哥,她叫的是陈组长,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也减少了我的为难,做出了与我们两人而言最合理的判断。
我回到车里,突然很想来根烟,已经很久没有过想抽烟的感觉了,距离上次都过了将近三年,实在难得。
嘴没耐得住寂寞,我沿路开到了一家便利店跟前。
走进去环顾一圈,没有什么想吃的,随后又肌肉记忆般地走到糖果架前,却发现都是些过于甜的口味,以往戒烟吃的就是糖,所以此刻对面前各种味道的硬糖和软糖,我通通没有想购入的欲望,甚至产生了抗拒。正当我举棋不定时,我看到了货架地调查,除非他是跟踪狂。而且问题是,他既然知道我的行程,那为什么还要打电话问我在哪儿。
这么一看,所有的东西都是那么的矛盾。
但有一点我非常确定,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一定知道什么。
秦知远望着我,仿佛早已经意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于是一字一句,说得简单干练:“我知道你一定疑惑我为什么知道这些,为什么会来找你,甚至会怀疑,我就是那个要陷害你的人。”他褪去了平常的感觉,此刻展现在我面前的,是无比强大的冷静和理智,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但你必须清楚,现在不是该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
不等我反应,秦知远将我带进了电梯,他按下负一楼的电梯键,说:“你的车很有可能被他们停在了地下车库,等会找到车了就在车上等我,剩下的我去处理。”
电梯里有我醉后连绵的呼吸声,良久的静默后,我终于还是选择开了口:“……一二零五,”喉咙太过干涩,导致说话都带着沙哑:“梁媛媛在那儿。”
靠在秦知远的肩上,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依稀地听到他轻声说了句“好”。
然而不巧的是,这个酒店的地下车库特别大,要找起来并非易事,我瞬间泄了气。但秦知远还是很冷静,一只手扛着我,另一只手摸出我兜里的车钥匙,打算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找,在靠近第二个区域的时候我的车响了一声,随后他打开后座的门将我扶到了座椅上。
他俯身温柔地望着我,放低了声音:“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很令人安心的一句话,就这样轻易地让我在迷蒙中卸下防备,胡乱地应答着。
秦知远关上车门走了。身体又累又困,我像一滩水绵软地顺着座椅躺下,不知道是最近天气热,还是车里空气不流通的原因,这会儿特别的闷热,明明才刚躺下没多久,额头就开始冒汗。胃里强烈的不适也让我无法集中思考任何事,都已经快分不清额角的汗是冷汗还是太热导致的了。
已经没有意识秦知远去了多久,只发觉车里愈发的热,这让我不由得口干舌燥,身上也如蚂蚁钻心般的痒,越动越痒得就越厉害,我干脆扯掉领带,解开衬衣领口上的纽扣,让自己的呼吸通畅一点。
车里有小半瓶前几天喝剩的水,我拿起来往嘴里灌,可还没入几口便见了底,根本不够喝。
我扔掉空瓶,抱着腹部蜷缩在后座上,难受时出的汗沁得衬衣湿了一大片,和皮肤难舍难分,似乎身上的衣服在这一刻都成了累赘,我无力地扯着身上的衣服,妄图将它与我剥离,衬衣扣子在被我胡乱扯开的时候崩掉了一颗滚到角落,最后埋没在了我粗重的呼吸声中。
刚开始的闷热已经转变为无比的燥热,迷离恍惚的意识让我分辨不清眼前的事物,只觉得在似睡非睡的状态下,身上的燥痒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身体也逐渐有了奇怪的反应,不论是哪里的肌肤都变得异常敏感。
沉重的呼吸、疲乏的身体,最初的所有感觉都让我误以为只是单纯的酒精中毒,可没想到身体连续的反应却给了我当头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