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一猜而已。”付易安面上浅笑,回答得淡淡。
“这长公主倒是对慕息泽相当好。看来之前她求着她父皇将慕息泽换到问锦楼一事不假。只是这慕息泽,对这公主冷情冷意的很,看来仍是这样的不识好歹之徒。”荇芜一向平缓的语气里此刻却透着浓厚的怨意。
“未必。”付易安凝眉走着,半晌才缓缓说出这二字。
“国师这是何意?”
付易安驻了驻足,他注视着前面通往光华楼的路,那浅褐色的眸子此刻变得悠远:“荇芜,我问你,长公主今日为何会无缘无故去看青璃瓦?”
付易安走后,那泡过桂香茶的毓秀阁内的花香和茶叶香味均没有散去。已然过了晌午,夏念却吩咐膳房晚些送膳过来,自己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吃饭。
且不说那青璃瓦那么难拿,连以前会武功的长公主都不会,现在的夏念自然更是难以拿到了。还有那青璃瓦,如此珍贵,自己若真是想方设法拿到了,恐怕真的会被皇上和皇后责骂,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像光华楼这样神圣的祭祀用的地方,哪是自己能乱来的?
夏念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慕息泽非要让自己亲自去拿。父皇不是说他终有一日要回去,他若真的想看,那么亲自去赏玩不是更好,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这样看来,他应当知道自己从前是会武功的,所以才这般笃定让自己亲自去拿。
上屋揭瓦,还是那么高的楼层……
!!!
夏念猛然失色抬头,想到可怕的事,又似是了悟到什么一般,急忙向身边人问道:“夕叶,银葵,我问你们,我是不是摔下楼以前也经常悄悄去问锦楼?”
“是,公主。您会轻功,门外将领又不敢伤您,因此你那会儿……动不动就在问锦楼屋顶上了。”
“那我先前,可有摔下楼过?”
“这……倒是没有。公主以前对这些很是熟练的,再高的楼您都去过的。”
夕叶回答的不经意,却没注意到夏念此刻已经神色大变。没错了,她确认了自己刚刚一闪而过的疑虑,此刻心里已然慌乱至极。
这长公主是会轻功的,问锦楼并不比光华楼高。为何那一次会摔下来,还摔的这样严重,那里三重外三重的士兵难道护不住一个公主?
那么,难道是当初有人蓄意为之?
夏念一想到此处,只感到意乱心慌,手心里竟然冒出来冷汗。自己的两个丫头说是皇上皇后不让说,殊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不想让她知道这些
这里果真的不是一个好地方,夏念只想尽快回去。可如今慕息泽交待的事情她却完不成,他那小气的性子,恐怕不愿再多回答自己一个问题。亦或是直接乞求他,告诉他浔月山的事情,说自己要回家?
恐怕那时慕息泽会彻底以为自己疯了。
想着明日只能空手去见问锦楼那人,夏念又望向杯中已经沉入杯底的桂花与茶叶,深深叹了口气。
第十七章无望浔月
暮秋时节的东琴皇宫显得有些萧索,从万花竞开的春夏到落木丛丛的秋冬,皇宫内但凡有点绿色的地方都刻上了这时间走过的痕迹。唯有本就周边寸草未生的问锦楼,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暮气沉沉的样子。
今日守在问锦楼外面的韩将军看着面前的长公主感到颇为诧异,她手中抱着一个罐子在门前徘徊许久,却只是低眉像是思索着什么。从一早上来便是如此,也不进去,却也不离开。
韩将军已经不知道这公主的心思,从前是因着皇上宠爱,随意违抗圣命偷偷闯入问锦楼;自摔下楼之后皇上默允了她出入问锦楼,她却不似从前那般风风火火的样子,来去间总多了些沉稳温和。
韩将军犹记得长公主摔下楼那日,他自己身为皇上任命看守问锦楼的将领,身手武功自然不凡。只不过那日的屋顶上有的不仅长公主一人,可待他回过神来,却只发现长公主已然摔下楼,而另一个人却已无踪影。
此人能随意出入东琴皇宫,身手还在自己之上,韩将军虽然心中觉得蹊跷万分但仍然决意要将此事告知皇上。然而那日却在去云梦殿的路上被皇后的人拦住,那人言语上的暗示韩将军不敢不从,他的心里已经明了几分。
自长公主醒来前,他害怕长公主会再上问锦楼而被害,然皇上的默许倒是省了他不少担忧。要知道,那一回长公主摔下楼,自己可是被打了五十军棍的。如今他只需护着公主到那慕息泽房中便可,如此既不得罪皇后,也不会让皇上怪他护公主不力。
“韩将军,今日长公主怎么与往日不同?”旁边一个小兵瞟了瞟一直在外踌躇的夏念,出言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