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差事便落到了顾沛烈身上,顾沛烈却是求之不得。
一行人到了东琴国帝都昊阳城,街上人渐渐多了起来。丹颜一身嫣红衣裙,虽然戴着面纱,却可见那弯而修长的远山黛,烙在白皙的额上,极美极妍。虽然骑在马上,仍引得行人纷纷驻足观看。
“丹颜,你瞧,路上哪个人都看着你。”
“顾小将军说笑了,人家看的许是沛瑶小姐。”
丹颜修长白嫩的手隔纱微微掩嘴一笑,柔美娇俏的声音引得顾沛烈心神荡漾。
北翟国,谁人不知镇国公府第一歌姬丹颜?
一貌倾城,能歌善舞,十岁便由镇国公收养。说是府上歌姬,其实却是镇国公的半个义女,再加上顾沛烈对其的倾慕,丹颜在镇国公府也是受尽照顾的。只是却在三年前去了睿王慕息泽府中,据说是镇国公寿宴那日睿王醉酒去了丹颜房中,之后之事便人人心领神会了。
顾沛烈即使悲愤心痛,却也不敢和堂堂皇子抢人。幸而听说慕息泽很是宠爱丹颜,自己便也放手了。
“她?哼!”
顾沛烈看着在前面的骑着马的顾沛瑶,眼里却冷得很。其实顾沛瑶若换下军装,也是一个容资不俗的女子,只不过久经沙场惯了,举手投足间少了几分女儿家的柔媚罢了。
顾沛瑶听见了后面两人的对话,只不过此时自己父亲在身旁,她知道父亲从来偏心自己弟弟,不便回头起争执,只好暗暗在心中气那二人。
申时未至,四人便到了东琴皇宫。
“公主,今日要不要穿这件如意流彩红裙?”
夕叶边服侍着夏念更衣,边问着。这件裙子,是前几日司衣局特制的。夏念回头,看着这衣服红艳得甚是夺目,一身流彩更是锦上添花,可惜她知道,今日却并不是一个应该出风头的日子。
“不要了,穿那条淡蓝色云烟裙就好。”
“公主,那件也实在太素了一些。”一旁的夕叶皱了皱眉,拿着流彩红裙的手却并未缩回,仿佛在等着夏念改变主意。此刻伶秀却拿着另一件衣服上来了。
“公主您看这条如何?”
伶秀拿着的是一条霞色暗花细丝褶缎裙,既不华丽也不朴素。衣服上绣着几朵不大不小的花,是绽放的秋海棠,淡淡的红色也不令人感到俗气,平添了几分温婉大气。
“就它吧。”
今日这样的场合,夏念还是第一次参与。上一次宫中有宴会还是付易安来的时候,可惜那个时候自己并未参加,本以为自己见不到的付易安却也在日后的许多日子里有了多次的相遇。
可见遇见谁都并非偶然,该遇到的人,该发生的事,并非是可以躲过的。
宫中夜宴设在钧安殿,凡是隆重的宴会,款待外来使者,亦或是为皇上贺寿等宫内喜事,大多都是在钧安殿中。此次更是热闹,来的人,除了北翟的镇国公一行人,还有东琴国的定远侯和大学士,以及其他几个家中位高权重的世家子弟皆来到了宴会上。
东琴国几个年纪相当的子弟碰面便也知道是为何,这皇上疼爱长公主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就连选一个驸马,也想让长公主先过目。
只是大家却也明白这长公主虽然貌美,这脾性确是不敢恭维,再加上与之前北翟国睿王那事,这名声也愈加不好。只不过再如何,到底是皇上捧在手心上的公主,若是谁真能有幸当了驸马,日后加官进爵是必然的。
只不过,今日来的,还有一人,却是大家都未想到的——慕息泽。
谁也没想到皇上竟然将这睿王就这么轻易放了出来,还让他安然坐在了镇国公一行人那边。大家都揣测许是镇国公守诺不带一兵一卒进宫,皇上为了显示诚意,便将慕息泽放了出来。
“长公主到——”
门外宫人一声长喊。
众人目光皆看向殿门,来人穿着霞色褶缎裙,腰间束了淡紫色云纹腰带,更显身姿轻盈曼妙。肤白如雪,黛色柳眉更显柔和,一双杏眼今日分外灵动好看。没有过度的装饰,却那样让人移不开眼,温婉大方,一点也不像传闻中那般嚣张跋扈。
夏念心中忐忑,若自己是真的长公主,这种场面应付起来恐怕不在话下,可偏偏现在自己戴着长公主这身美丽皮囊,内里却只是个已然怯场的小女子。她微微抬头,走路尽量端庄沉着,纵使内心兵荒马乱一般,面上总还是得镇静一些。
“哈哈哈,想必这就是东琴国长公主了吧,果真是绝代佳人,都要将殿下身边的丹颜姑娘比下去了。”
夏念走到殿中间时,一眉目俊秀,拿着扇子的男子笑着看向夏念出了声。
刚刚只顾着由伶秀扶着自己走,她此刻才往旁边一看,很是震惊,倒不是那男子的话,而是那男子旁边坐的……是慕息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