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是一片半圆形的花圃,花圃周围是一圈清一色的极矮的竹子,排列十分整齐,连高低都一样,可见时常有人修剪着。而竹子中间是一片绿绿的矮草,夏念仔细瞧着,看着与昨晚客厅内那副画上的草植一样,这样寒冷的天气里,这花圃内却生气蓬勃的。
半圆形花圃中间是一条卵石小路,接着前面的一座矮石桥,她这才发现花圃外围竟是一湾窄窄的流水,流水对面是一大片梅园。只不过现下看起来倒是有些荒凉,梅花未开只剩一些灰褐色树干。
看现在这天气,估摸着再等不到一个月,梅花便能开。
点梅阁,原来此名来源于这梅园。
“帮我拿件披风,陪我去别处走走吧。”
“是,公主。”
夏念一边在府中闲逛,一边默默地记着路。逛了半天,时不时能见到些丫鬟家丁,却也是匆匆向自己行礼后就赶忙着去做事。
府中的景色倒是清净雅致得很,处处可见花坛树木,只是绿色矮树居多。花坛皆用五色卵石在外面砌着,倒是给这绿色添了情调。不时地会见到墙边几个亭子,亭尖皆是枣红色,亭柱是极深的墨绿色,这两个颜色撞在一起倒是引人注意,亭内都安了石桌石凳,别致雅趣。
“公主,你看那人是不是昨日我们见到的管家?”
夏念随着银葵指的那个亭子望去,确实见到一人在擦拭着亭子围栏,似乎是昨夜慕息泽称为柳叔的人。
“我们过去看看吧。”
三人走近那亭子,发现确实是昨夜之人。柳管家听到后面动静,也转过身来,忙行礼:“参见长公主。”
“不必多礼,昨夜便见过的,只是还不知道您是这王府的?”
“公主,我是这府里的管家。”
“看来我猜的不错了,昨夜听殿下称你柳叔,我也可以这么叫你吗?”
“公主客气,自然是可以的。”对面男子抬头,笑了笑,额间皱纹深了些。
“那柳叔,您是管家,也需要做这些活吗?”
“回公主,殿下不喜府中很多人,因此府里家丁婢女也不多。这些亭子,殿下倒是经常要过来坐坐的,平常我也无事,便每日来擦拭。”
“原来如此,那你们殿下呢?”
“回公主,殿下一早便被皇上召进宫了。”
夏念点了点头,想着这几日舟车劳顿的,自己睡的这样晚还觉得疲累,他却一早便进宫了。从前他呆在问锦楼时,自己想见他便能见,这以后,恐怕见他的机会便没有这么多了。
“柳叔,那你可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倒是不清楚,以往半日便可回来。只是这次殿下许久未入宫,恐怕要久一些。皇上偶尔让殿下在宫中留宿,帮忙处理一些事务也是有的。”
“啊?”
想到可能很久见不到慕息泽,夏念心里失意得很。这地方人生地不熟,他就这么把自己一个人放在这儿了?
“那丹颜姑娘呢?”
“丹颜姑娘一早便去了镇国公府,姑娘原是镇国公府出来的。顾府这几日便要举行顾将军的丧仪,因此殿下准她这几日不必在这里伺候着。”
“哦。”夏念记起镇国公去世那日,丹颜的神色看着也很是悲痛,唯一认识的两个人都出门了。她忽地又想起一个人,“柳叔,那你可知宁澜公子?”
“宁澜公子乃是殿下至交,倒是经常来做客,却并不住在府上的。”
夏念点点头,果然宁澜应当是慕息泽的好友。
医圣宁澜,睿王慕息泽。
宁澜此人看着闲散烂漫,不像是一个愿居于庙堂之上的人。他作为医术高人,本是江湖客,为何会愿意追随慕息泽,而且还远道亲自去东琴皇宫接慕息泽?
虽然心中一直存着疑虑,但夏念也明白身为皇室子弟明争暗斗的有太多,慕息泽定然也不会是一个简单闲人,说不定宁澜只是他招揽的幕僚而已。
夏念看着柳叔手上还拿着刚刚擦拭的布,便道:“好,我知道了。那柳叔您忙,我再去别处走走。”
“公主,殿下早上吩咐了,说您无事可去殿下的书房坐坐,书法才可更进益。”
“啊?是练字的地方吧……你家殿下,原话不是这么说的吧?”夏念看着柳叔脸上的笑容慢慢凝滞起来,抿唇笑笑道:“他是不是说我字写的难看,让我去练。”
“额……公主很是了解殿下。”
柳管家轻声回答,脑海里浮现出今日慕息泽早上离开时留下的话:“回头告诉长公主,若是太闲了去书房认认字。若是不会,从最简单的字帖看起。”
“公主,书房要再往前面走。”柳管家见夏念转身欲走,便出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