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大四岁。&rdo;阿利似乎猜到了胡雪岩的心思,&ldo;阿彩眼界高,高不成,低不就,一直到二十七岁,老姑娘的脾气怪,人人见了都怪她,只有……&rdo;
他不好意思地笑一笑不肯再说下去了。
&ldo;只有你不怕?&rdo;
&ldo;不是我不怕。我是从小让她呼来喝去惯了的,脾气好是这样,脾气坏也是这样,无所谓。&rdo;阿利停了一下又说:&ldo;后来我老丈人同我说:我把阿彩嫁给你,你算我女婿,也算我儿子。你嫌不嫌阿彩年纪大?&rdo;
&ldo;你老丈人倒很开通,很体恤。&rdo;胡雪岩问道:&ldo;你怎么回答他呢?&rdo;
&ldo;我说,只要阿彩不嫌我年纪小就好了。&rdo;
胡雪岩与古应春都哈哈大笑,&ldo;妙,妙!&rdo;胡雪岩说,&ldo;再烫壶酒来。&rdo;
&ldo;胡老爷,我看,你如果不嫌委屈,请你同这位古老爷,到我那里坐坐。
今天做冬至,阿彩自己做了几样菜,你倒尝尝看。&ldo;
胡雪岩还未有所表示,古应春已拦在前面,&ldo;多谢,多谢!&rdo;他说:&ldo;辰我晚了,我们还有事,就在这里多谈一息好了。&rdo;
这话矛盾,既然有事,何以又能多谈?阿利听不出话中的漏洞。胡雪岩却明白,因为他们以前同洋人谈生意、办交涉是合作惯了的,经常使用这种暗带着机关的话,当面传递信息。胡雪岩虽不知道他的本意何在,但暗示必须谢绝,却是很明白的,因而顺着他的语气说:&ldo;不错,我们还有要紧事情,明天再说吧!&rdo;
&ldo;那么,明天一定请过来。&rdo;阿利又说:&ldo;我回去告诉了阿彩,她一定也想见一见胡老爷。&rdo;
&ldo;好,好!&rdo;胡雪岩将话题宕开,&ldo;你们的房子要翻造了?&rdo;
&ldo;是的。要造马路了。房子前面要削掉一半。不过,地价有补贴的,左邻右舍大家合起来,平房翻造楼房,算起来不大吃亏。&rdo;
&ldo;翻造楼房还要下本钱?&rdo;
&ldo;是啊!就是这一点还要想法子。&rdo;
&ldo;翻造要花多少钱?&rdo;
&ldo;那要看情形。如果拿后面的一块地皮买下来,方方正正成个格局,总要用到一千五百银子。&rdo;
&ldo;你翻造了以后,做啥用场?老店新开,扩大营业?&rdo;
&ldo;想是这样想,要看有没有人合股。&rdo;阿利又说:&ldo;老店新开,重起炉灶,一切生财都要新置,这笔本钱不小。&rdo;
&ldo;要多少?&rdo;
&ldo;总也要一千五百银子。&rdo;
&ldo;那么,你股东寻着了没有?&rdo;
&ldo;倒有两三个在谈,不过谈不拢。&rdo;
&ldo;为啥?&rdo;
&ldo;合伙做生意,总要合得来才好。&rdo;阿利停了一下说:&ldo;阿彩不愿意。
她说,店小不要紧,自己做老板,自己捏主意,高兴多做,不高兴少做,苦是苦一点,人是自由的。一合了伙,大家意见不合,到后来连朋友都没得做了。&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