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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小姐。”

霍兰儿狠狠地震了一下，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哑声叫出了那个她三十年没有再喊过的名字。

“九龄……”

她将脸埋在粗糙的手掌中，痛哭了起来。

曾经那个骄傲自负又天真的大小姐，如今却是白发满头，粗布麻衣穿在身，佝偻着背的憔悴老人。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张九龄紧了紧袖子里的拳头，沉声道：“这些年，你去了哪？”

霍兰儿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哭着说：“日本人打进来的时候，我和母亲逃出北平，去了南方的一个农村里。几十年了，一直没有回来过。直到听到北平解放了，我才敢回来。来了北平，我就听说了你回来了。我……我对不起你们……”

张九龄深吸一口气，说道：“好了，人你见到了，你可以走了。”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

霍兰儿慌张地看着他的背影，然后就追了上去。

追到后院，她喊了声：“先生！”

张九龄顿住脚步。

“我悔恨了三十年……是我们霍家对不起你们！”

“你再怎么悔恨！”张九龄猛然转过身，朝她吼道，“我师弟……也回不来了。”

“我……”

“你悔恨，你愧疚，你自责，你就能把小楠还给我吗？”他任由眼泪滑落，全身都在轻微地颤动着。摇了摇头，“你不能……谁都不能……”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显得那么无力。

“我没法替他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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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张九龄当初拒绝的干干脆脆，他们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纠缠了吧？而王九龙也不会夜夜买醉，醉完后也不会翻墙闯进张九龄的房间了。

王九龙醉朦朦地笑了笑，红着一张脸，朝他走过去。然后张开手臂就抱住了他，大着舌头说：“师哥！晚上有贼……我……我来陪你。”

依旧是这么牵强又无赖的理由，每次都用这种借口赖在他房间睡觉，害得张九龄只能打地铺，晚上还要听着王九龙的梦话入睡。

“师哥，今儿台上你是不是忘词儿了？”

“师哥，我有点儿想吐。”

“今天的酒太难喝了，还没广德楼送的好喝！”

“我……我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