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这回算是找对人了。萧子安,你永远也比不过我,郡主喜欢的人是我。”
萧子安攥紧拳头,压低声音道:“谢明仪,你可别忘记了,你们两家有仇,且不说阿泠现在把你忘记了。就算她想起了一切,她也不会爱上你了。你现如今的模样,同当年天差地别,阿泠的性子你不是不知,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奸臣?别痴心妄想了!”
“这么说,你还是想跟本官一争高低?”
“我对阿泠志在必得!”
“好!那且试试看!”谢明仪一把推开萧子安,对着赵泠伸出手去,温声道:“来,郡主,我给你把披风披上!”
谁料赵泠仿佛青天白日见到了鬼,甚诧异地剜了他一眼。
谢明仪有些下不来台,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于是语气更软,重复道:“郡主,天色已晚,我来接你回去了。”
“你抬头看看,那是什么。”赵泠指了指天。
“太阳,怎么了?”
“午时才刚过,你跟我说天色已晚了,是我瞎了,还是你瞎了?”赵泠很嫌弃地斜眼看他,“是不是权臣做久了,一根麦子都能说成是金条,谢大人这个时候不该去内阁处理公务,来这里作甚?你玩忽职守,皇帝舅舅知道么?”
谢明仪唇微微一张,显得有些窘迫,他未想到郡主竟然真的一点颜面都不给他留,当即有些心灰意冷,可转念想起多年前郡主对他的温柔款款,便又觉得没什么要紧的。
甚至还觉得郡主一如既往的可爱,遂点头笑道:“那倒是不知,对我而言,任何公务都不及郡主重要。”
此话一出,场上几人同时一惊,随后面面相觑,萧瑜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种话会从谢明仪的嘴里说出来,她吃惊地捣了捣萧涣的胳膊。
“二哥,快快快,你掐我一下,到底是我疯了,还是谢明仪疯了。他……他在放什么狗屁?”
萧涣道:“不用掐了,就是他疯了。”
“那就更加不能让泠泠走了啊!我怕他会对泠泠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萧瑜满脸警惕地望着他,“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居心!保不齐就是想先把泠泠骗回去,然后再把泠泠关起来折磨!”
“常宁郡主说话可要注意措辞,本官何时关过郡主!你可不能这么堂而皇之地在众人面前泼本官的脏水!”
“哼,你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还怕别人说?”萧瑜冷哼一声,“成天一肚子坏水,肯定又打什么坏主意!”
谢明仪轻斥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萧瑜立马往她二哥身后一藏,探出半个脑袋,大声道:“我说,谢大人和赵玉致赵姑娘郎才女貌,我祝二位天长地久,百年好合!”
“你胡说八道什么?!”
谢明仪恼怒,上前一步。萧子安和萧涣双双挡在前面,寸步不移。
“我妹妹被家里人宠坏了,一向口无遮拦,首辅大人何必同个姑娘家置气?”萧涣忽然话锋一转,“再者,我妹妹很少祝福别人,你今日听她一番感人肺腑的贺词,应该高兴才是。怎的还要打人了?”
萧子安道:“是啊,我也觉得武陵侯府的赵姑娘同谢大人郎才女貌,登对得很,若首辅大人不嫌弃,待日后你同阿泠和离,便由我出面,向父皇求了这道圣旨,也好成全一对有情人!”
谢明仪脸色铁青,可偏偏郡主一点都不护着他,甚至还落井下石。
“是啊,就连我也觉得赵姑娘和首辅大人实在般配,要不然这样吧,”赵泠慢条斯理道:“你若真的喜欢她,不如自己跟皇上求娶了她。不过有句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个人嫉妒心强,不允许有人在我的眼前上蹦下窜。但深明大义还是多少有一点的,不如,你退而求其次,纳她为妾?”
谢明仪咬牙道:“荒唐!”
“是啊,我也觉得太荒唐了,毕竟是个嫡女,怎么好为人妾室,”赵泠故作愁容地叹了口气,“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和离了。择日不如撞日,趁着我表哥们,还有表姐都在,和离书签了罢!”
“对对对,择日不如撞日,这事我看行!”萧瑜一听。赶紧应道,推了旁边的萧涣一把,“哥!快,笔墨纸砚!给首辅大人呈上来啊,你愣着做什么呢,等着喝西北风吗?”
“哦,对对对,笔墨纸砚!”
萧涣赶紧环顾左右,忽然一拍手心,“不对啊,我们出来骑马,哪带了什么笔墨纸砚?没带啊!”
赵泠听了,眼观鼻鼻观心地暗示道:“没有纸,布匹也成罢,没有笔,咬破手指也成罢?我也是第一次和离,不太清楚。”
“成的,成的!繁文缛节枯燥无聊,差不多就行了!”萧瑜一拍萧涣的胳膊,“哥!快,扯块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