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汝清和兰焉两个人坐在大石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向湖面扔着石子。兰焉的目光一直在许汝清身上,他默默倾听者她对孟穹的控诉,神色愈发浓重。“那你近来有没有潜心的学习?”许汝清骄傲的挺起胸膛,“当然。我这么聪慧都已经学到了千字文了。”“兰兰……”突然,许汝清的肚子“咕叽”一声。许汝清有些害羞的捂脸,从手指缝里看着兰焉。兰焉笑出声,从嗓子里冒出来的欢愉,“沿着那条路上去之后到山洞里拿些盐。”说话时,兰焉已经出手逮了只山鸡和山雀。许汝清轻快的点点头,按照兰焉说的路线找到了山洞。山洞里还有人住过的痕迹,不仅有一个柜子里面还有一张石桌子,上面放着两只落满了灰尘的杯子。许汝清纳闷,四处都有灰尘,那这里即便有食盐还可以正常食用?四处打量的时候,许汝清忽然发现柜子上的两个抽屉的表面上灰尘较为少。那极有可能是这两个抽屉最近被人动过。静默忽然蔓延山洞,洞外瀑布雷鸣。许汝清试探的打开左边的抽屉,里面是一卷竹简,正摆在中间。不知为何的咽了咽口水,许汝清伸手拉开的旁边的抽屉。右边的抽屉里安静的放着的是一个纸包,外面还撒了几颗盐粒。兰焉此举何意?不论如何,先拿上纸包。许汝清的手僵在了左边有竹简的抽屉上。……【我劝你,还是回头看看。】01看着许汝清坚决奉行她的不惹事、不找事的态度,忍不住给她提示。许汝清闻言,身子一顿,果然不出所料,卷轴和孟穹的信任值有关也就是和孟穹的心结有关。那为什么兰焉会刻意的让自己接近这个卷轴呢?许汝清拿起卷轴,仔细的浏览者卷轴上所写的。——道之禁术,用之则渐损耗余生性命……此术是为纸人仿活人。……许汝清震惊的抬脸。“01……这这这!”山洞里只有许汝清的惊呼声。——纸人一切皆如活人,唯活人重伤则纸人灭。——活人可在月圆之夜放血与纸人,使其生白骨、养红血,三次后两人脱离附属关系。……也就是说,孟穹是兰焉的纸人。之前许汝清撞见的场景就是两人脱离关系的一次放血。难怪在此之后,兰焉的脸色较孟穹更为苍白。那为何孟穹会成为兰焉的纸人?又是什么时间?许汝清把卷轴放回原处,踱步向山下走去。正如01之前所说,能修行道术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还是兰焉这种天纵之才。正巧孟侯爷在兰焉八岁时送他去道观里疗伤。上任道观主人发现了兰焉的资质难保不会动心。纸人捏造之后又在道观待了一段时间更加真假难辨。【兰焉宠爱值:100】01的话打断了许汝清千千万万的思绪。一抬头,兰焉慢条斯理的清理了野鸡,似乎多么朴实平淡的事情到了他的手里都如同道术一样神圣。“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兰焉仿若没发觉许汝清藏匿不住的怀疑的眼神,淡定自若的和她聊天。许汝清仍然相信着自己猫咪直觉的天性,她犹犹豫豫的看了兰焉半天。“孟侯爷知道你的身份吗?”她避开了关键的问题,迂回的关心着天资聪颖的男人。兰焉波澜不惊的抬眸,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知道又如何。”忽而一只老鹰伏击水面利落的抓起了潭里欢快的游鱼。“将军是纸人……即将变成人了吗?”许汝清坐下来,埋头在两膝之间,闷闷的问他。兰焉的手抚上女孩的娇小的后背轻轻的拍了拍算是肯定的回答。女孩微微颤抖着后背,脆弱一览无余。兰焉为数不多的叹气尽是都给了懵懂而诱人的女孩。“要是孟穹有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我来帮你。”手上轻抚的动作十分柔缓,他用着自己细心的举动安抚了少女的沮丧。林间的风徐徐吹过,带来的道观深处的花瓣,洋洋洒洒的落在两人身旁。而在少女不曾见的是——男人的眼底却是来自天生的自信与气度,胸有成竹之意显而易见。许汝清心里幽幽的问了一句01,“兰焉这个演技我只给八分,你呢?”01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并向你翻了个白眼。兰焉俯身在少女耳边耐心哄了许久,承诺了诸多零食之后,少女才抬起泛红的眼睛。“小三水,你这是不饿了?还不拿出来盐料。”兰焉指尖轻柔的拭去眼角一两滴的泪水,调笑她。许汝清生气的拍开他的手,拿出装盐的纸包。在兰焉幼时还埋了两坛酒水于此地,许汝清听话的挖了出来。结果就是——兰焉抱着一直烂醉如泥的胖橘猫回了自己的屋子。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三水手里捧着一壶桃花酒,脸上一片酡红,眼神有些迷离。兰焉的薄唇上染了酒水,此刻勾唇一笑,分外的肆意张狂。他正欺身上前,一亲芳泽。------不料三水忽而缩水成了一只炸毛的的胖橘猫。。☆、将军大人,你的马甲被人爆了许汝清醒得早,打了个哈欠就闻见自己满身的酒气,即便兰焉还给她洗了个澡。她皱皱粉嫩的小鼻子,鼻间都是兰焉身上的淡淡的龙涎香味。兰焉翻了个身,把胖橘抵在了颔下,抱紧在怀里。许汝清试探性的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去。蹦蹦哒哒的跳上窗户棱上推开了窗户。外面天色黯淡,月亮的影子藏在乌云里隐隐绰绰。少有的几只鸟雀静静的掠过天空。许汝清还是第一次喝了这么多酒水,意识混沌,趴在窗户棱上静静的吹风。身后的木床上,兰焉静静的转过身子,一双眼睛明亮的看着橘猫的背影。三水,我是活人。而你的将军大人现在只是个倚靠我存活的纸人。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小姑娘。许汝清感觉背后凉风嗖嗖,不禁打了个寒噤。她现在倒是颇为好奇,孟穹会不会选择对她说出真相。许汝清趴在窗户上正吹着冷风,有了些睡意。睡梦之中,大约是兰焉起身亲了亲她的眉间,把她抱到床上,用被子围成一个圈。……睡梦之中的时光总是翩然轻擦的就过去了。许汝清动动小耳朵,听到了有人在细语。“兰主,昨天孟侯爷独自前往西山猎场打猎,今日一早传来消息重伤。”跪坐在兰焉面前的人,十分恭敬,一字不落的将朝内的消息禀告给他。层层薄纱后坐着的兰焉看不清神情,只听见他淡淡的说,“孟将军是否前往猎场看望?”那人点头,答道“孟江军收到消息后还是去了。因为孟侯爷传信,不得不去。”许汝清轻轻的跳下床,顺着墙壁,穿过几层的薄纱摸到了兰焉坐的地方。一抬头,兰焉的冷笑噙在嘴角,“做好准备,孟江军一旦有事就好好招待我们的陛下。”跪坐的人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抖,大约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兰主,我们拦截到礼部侍郎的传信之中有向我们靠拢的意思。”兰焉示意手底下的人出去,抄起许汝清抱在怀里,眼神深沉。“喵~”肚子饿了,吃饭饭。许汝清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眼泪浸湿了眼眶边的软毛,湿成一缕一缕。兰焉被软绵绵的叫声唤回了心声,眉尖一挑。他倒是头一次在他人在时放心的陷入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