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他们,可是他不能恨,他……没有资格去恨。
那天,江愉坐在考场上洋洋洒洒的书写下辉煌的前程,而沈笑拖着满目的绝望,背离着光,踉跄地跑在车水马龙中。
“江愉,”程书墨说:“没有谁毁了谁。”
江愉看着他,情绪在眼底翻涌,仿佛下一秒就要喷薄而出。
“你知道吗?”程书墨猛灌了酒,“我,老二,年年,我们三个是在同一个地方被人捡到的。”
就是因为这样一个简单又可笑的开始,一种莫名滋生的归属感,把他们三个,紧紧地系在了一起,让他们担起了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江愉一怔,酒杯落在了地上,碎了一地,惊醒了年年,也惊醒了旁观者。
他是不是错了。
8
江愉到家的时候,江涵正跟江一洲抬着杠,瞧见江愉回来了,马上丢了老爹找小叔去了。
江愉三五两下就把江涵打发回房写作业去了。
“她都嚷嚷一上午了,”江一洲笑着拍了拍江愉的肩,道,“还是你厉害。”
江愉跟着江一洲进了书房,问他,“什么事儿?”
江一洲给了他一个红木盒子。
江愉认得这盒子,这是沈笑做的,在最后那段日子里做的。
“你哪来的?”江愉拿着盒子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江一洲说:“沈笑留给你的。”
“为什么现在才给我?”江愉抱着盒子,盯着江一洲。
“你想我什么时候给你?”江一洲说,“沈笑刚走那会儿吗?”
沈笑刚走那会儿,江愉平静得恐怖。
没有悲伤,也没有颓废,连眼泪也没有落下一滴。
甚至连看到沈笑被火化,自己抱着沈笑的骨灰的时候,他都没有一丝难过。
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灵魂。
江愉独自待在书房了,看着沈笑留给他的东西。
有画有信,有他和夏迟倾一起开的公司的股份,还有每一年的生日祝福,还有除了留给年年和程哥的他剩下的所有家当。
眼泪如开了闸门的洪水,在江愉的脸上肆意流淌。
真的就像沈笑说的那样,“江愉,我没别的了,就只剩下这些了,真的都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