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没怎么醉,但他在酒吧门口站着思考了一会儿,还是选择给柳生打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才被接通。
“你在忙吗?”他放轻了声音问。
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在这个时间点打电话找室友其实是颇为失礼的一件事。但仁王觉得自己只是在试探,至于要试探什么,其实他自己也并不是很清楚。
更别提他确实没喝醉,但也确实喝了酒了。
“你喝多了?”柳生在电话那头冷冷地说,“喝多了也别打电话找我,我可没空去接你。”
“我又没醉。而且我没开车上班。”仁王说。
柳生在电话那头就沉默了两秒,说:“我给你叫出租,你把地址发给我。”
4、
仁王在出租车上闭上了眼睛。
三个月前他刚好在为项目做前期准备,属于工作比较闲的阶段。主设计师已经定下来是他了,但项目具体的合同还没走完流程,业务在敲定最后的合同和文档,设计师则在做项目准备。
那天晚上柳生值夜班,他在家里的书房(是的,他和柳生的合租的房子已经进展到可以租三室一厅的房子并且把最小的朝北的房间布置成书房的程度了,听起来和住起来都挺奢侈的)看项目相关的资料。
书房里他和柳生的专业书籍是混杂着放的,各自还夹着资料集,打印出来的论文之类的。最开始其实分了区域,但渐渐也混在一起了。书总是不会拿错的,重要的资料则贴了标签。
书房算是默认的“公共场合”。有保密性的材料他们通常会放在自己的卧室里,放在自己的包里。总之,放在书房的部分是默认“都可以看“的东西。
仁王在整理材料时想起有篇挺冷门的论文,他打印出来看过,又收了起来,上面有一个理论和案例和这次的项目十分相关。他站起来在书架上翻找着。
找出了一本手账本。
这不是我的东西。仁王在看到手账本的第一眼就知道。但柳生是会用手账本的人吗?
黑色的牛皮本面,没带锁只是用牛皮绳绑了两圈,在仁王眼里就是没上锁的神秘盒子。
他实在太好奇了。
仁王站在原地思考了几秒,最终还是因为书房的“公开法则”而伸手解开了绕在手账本上的牛皮绳。
这是默认“可以看的“,不算隐私。
这么想着的仁王翻开手账本,就愣住了。
是画,黑色签字笔画的手绘。
大概是柳生画的,仁王见过柳生的美术作业。
最前面的几页能从纸的颜色看出年代颇为久远,因此笔触也有些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