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珍坐上了苏家的小汽车,这才敢明目张胆的赌苏弈清的嘴:“谁要娶我,你管得着吗?”苏弈清跟着弯腰进来,直接贴着她坐,身子往后一躺,两手交叠着放在脑后:“谁说我……”话说了一半没继续下去,只在心里道,假如我要管,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这话一说,曼珍必定追根究底,他又要拿什么话来解释呢,所以还是不说为好。一路上,曼珍不怎么搭理苏弈清,奕清拿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鼻头,忽而凑过去,弹了一下她的盈盈的软耳垂:“怎么了,小乖乖,还在记恨我?都多久的事情了,值得你记恨这么久吗?”说着他自顾自的低笑,笑声磁性悠扬,那种轻松惬意自成一体:“以前你对我,还是讲礼貌很客气的,吃个饭跳个舞都紧张,现在都敢给我脸色看了。”曼珍觉得他说得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于是在车上跟他小吵一通,还没吵完说清楚呢,小汽车已经进了辉煌阔气的苏家。一进苏家,曼珍顿时老实了,眼观鼻鼻观心的接受了苏家老子娘的热情问候,问什么都乖乖的应,答不出了就拿眼神去瞅苏弈清,苏弈清的胸怀顿时又软又宽,宽到能塞下一片大海,挥斥方遒般隔开爹娘:“你看你们把曼珍吓的。”奕清带着曼珍在苏家逛了一圈,又带她去自己的套间休息,特意让人做了水果冰沙端上来,拿了勺子舀了一坨冒烟的冰沙,递到曼珍撅得老高的拖油瓶上:“哎,吃吧,吃完就气消了,消消火啊!”曼珍就这他的手吃了两口,摇头摆脑的往床上一躺,打着哈欠顺着滚了一圈,编好的头发滚得凌乱。奕清放下手里的碗,跟着坐过去,曼珍刚好滚到他的腿边,苏弈清抬手去抚她的脑袋和头发,再次愉悦的喊了一声小乖乖。曼珍送他一记大白眼。离晚饭还有很长时间,奕清觉得不可以在房内待得太久,于是告别了父母,要带曼珍出去玩耍。苏老板偷偷把他喊住:“你们现在还没订婚,万万不可以乱来,知道吗?”奕清卷着他的袖口,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我当她是妹妹,乱来什么?”苏老板气的鼻孔冒烟,拿磁实的烟斗敲打儿子的硬骨头:“小畜生王八蛋,你说的是真话?老子可要看看!还有,我问你,那批货你谈得怎么样了,合同定下来了吗?”奕清抬头,正视父亲,温温一笑:“我做事,您放心。”苏弈清带曼珍去看电影,好莱坞的大片,他买了超大桶的爆米花和两瓶汽水,曼珍一会儿忙着喝汽水,忙着拿眼睛看大屏幕,还要忙着去接凑到嘴边的爆米花。一个不慎,把男人的手指吃了进去。苏弈清原本是弄着玩,也不认真看电影,手指乍一进入濡湿温热的唇内,他的胸口僵硬的挺了一下。接下去也不闲玩了,规矩坐好挺到电影结束。两人从跟着人潮人海里出来,苏弈清实在是有些吸睛,身材一流相貌一流,过路的情侣行人纷纷看过来,他勉强一笑,不提回家吃饭的话:“走吧,找个饭店坐下来休息。”这次仍旧去的德国饭店,晚餐跟酒水一起上来,舞池里亮着暧昧的光影,时间一到,许些衣香鬓影之人相互搂住开始跳交谊舞。曼珍吃了一分美式薯条,好似已经饱了,她坐在高脚凳上晃着腿,不觉得这里很好玩,也不觉得很没意思。她拖着下巴喝了一口红酒,领口处系着丝绸蝴蝶结,衬得她像是个不合群的洋娃娃。苏弈清安静的坐着,同她碰了一杯,两个人无需劝酒,自己喝自己的,奕清也没拦着曼珍,他琢磨着沉思着,若暗他一贯的理智和喜好来讲,曼珍的确不合符他的要求和形象,可是呢……可是了又可是,就是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曼珍在悠扬的音乐下,缓缓慢慢的上了头,有些沉醉地跟着音乐打拍子,苏弈清回过神来,起身捉住她的双手:“傻乎乎的,别拍了。”曼珍就着他的拉扯撞到男人怀里,才一仰头,苏弈清便看到一双迷离幻彩的眼睛。他的喉结滚动数次,搂住了娇软的身躯,大手落在曼珍的后腰上逡巡着抚摸。他在这里有固定的房间,于是很快搂着曼珍软绵绵的身体进了房间,温柔的把人抱到床上,他坐在床边,一边犹疑的思索,一面解着自己的领带。思路已然找不到出口,他扯掉领带,敞开半个身子,倾身半者着压下去,气息不稳的煽动着,曼珍睁着眼睛大大的看他,奕清干渴地问道:“奕清哥陪你睡一会儿,好吗?”曼珍嘟嘴,仿佛回来了儿时,面对爸爸的娇宠:“我才不要你陪我睡,我要去跟妈妈睡。”奕清嗯了一声,终于还是抬起制住了她的双腕,热唇压了下去。psps:小声询问一下,苏哥哥能不能插进去啊…………哥哥接妹妹敬颐洗完脸,开始着手收拾行李,就像他来时的轻便,要走也是走的轻便,拉开衣柜从里面拿出黑皮箱,可以拿地东西也就两套衣服一双鞋。长黑的眼睫上还沾了一滴没擦干的水珠,晕开了一圈水印,他转了一圈,去看紧闭的门窗,去看桌面上豪华低调的欧式台灯,再看那一桩黄铜的铁艺大床,印着墨绿色鎏金暗纹的床罩。他把这些东西看的一清二楚,不是因为留恋,而是因为厌恶。口鼻处吸进来的全都是潮湿闷热的空气,吸进去了,让他再次想要呕吐。金公馆,金公馆,一辈子要多长,才能算一辈子,反正他这一辈子都没有绕开这三个字。敬颐暂且把行李箱放在门口的墙角处,大门也是敞开的,他到了楼下,望见金先生舒服的靠坐着,展开一张充满油墨的报纸铺在脸上,小小的鼾声从下而起,小环刚从外面进来,正要说话,见了吴经理的脸色,头皮惊悚的麻了一下,喉咙也是结结巴巴吭哧的想说话,结果屁都没放出一个。敬颐的臂弯里拖着西装外套,脖子上的领结系得整齐漂亮,他直直的往前走,越过小环时说道:“要是金先生醒了,你就说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小环木讷点头,敬颐走了两步又停住了,问道:“小姐呢?”小环吞一口唾沫:“小姐……跟苏先生走了,说是去那边吃晚饭。”敬颐心料大致如此,微微朝小环一笑,仅一道上翘的弧度,立即大步朝外走去。他跟金家的司机打了声招呼,把车开了出去,一双手把在黑色的圆盘上,骨节纷纷明细,用着气力的抓着,小汽车流星一般冲出去,上了大马路,然后像是四面八方的长了眼睛似的,在车流中穿来飞去。他很快到医院的住院部,在楼下偷偷摆起的水果摊上买了两袋子水果,廖爱成原本在窗口浇花,正好看到楼下的身影,她轻轻的唤了一声敬颐哥,吴敬颐仰头望去,正见廖爱成温柔的笑。压抑发酵的气息这才稍稍的平息了些,他把水果送入病房,白色的单人床上睡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妇女,廖爱成竖起手指虚了一声,请敬颐到外头走廊说话。她穿一身工装连衣裙,裙子上有两个大口袋,她从里面掏出水果刀,一边削大白梨削皮,一边笑吟吟的道谢:“如果不是你,我们哪里住得起这种病房呢,还有那么贵的医药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轻。”她抬头认认真真的看了吴敬颐一眼:“真的很感谢你。”她说着感谢,吴敬颐却是望着窗外,道一句不用谢,然后点了一根香烟,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再是漫不经心的吹出一道长直有力的烟行,他不觉得自己在做好事,也不是廖爱成嘴里的大善人。廖爱成不以他的冷淡为意,心里还是高兴的,他不需要在她面前扮演高兴或者不高兴。她缓缓的笑,把水汁丰沛的大梨子递过去:“多吃点水果对你身体好。”敬颐转过头来,接了梨子拿在手上看,就是不吃,许久才开口问了她们母女两的近况:“要是有什么麻烦事,告诉我,我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