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爸爸哦,他也很想我们,快去抱抱他。”小鬼得到指令,开心的向刘凯行爬去。趴在他的枕头边,赤红色的双眼,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爸爸。似乎有些好奇,小鬼伸出一只漆黑的小手放到了刘凯行的脸上。惊喜的朝床前的女人看去:“热,热!”那女人脸色惨白,眼圈乌黑,嘴角却始终带着笑:“因为爸爸是活人呀,所以是热的。想不想让爸爸陪你?”小鬼歪着头,没懂她的意思。女鬼温柔的道:“爸爸是热的,就不能天天跟我们在一起。宝宝想让爸爸一直陪着我们的话,就要让他变成冷的才行哦。”小鬼似乎想明白了:“要,要!冷,冷、冷、冷、死!”“是呀。”女鬼呵呵的笑了起来。刘凯行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十分困难,梦里,他又看到了那个女人。身处在黑暗中,哲宁缘就站在他一米之外,不断地向他招手。刘凯行想要逃脱,却发现自己怎么也逃不了。双腿动弹不得,也不能说话。哲宁缘离他越来越近,还剩半米的时候,“咻”的一下突然靠近。与他鼻尖对着鼻尖,刘凯行被吓的大气不敢喘,连忙闭上眼睛,不敢看那乌黑的没有眼白的眼睛。哲宁缘张开嘴,阴冷的气息,无孔不入。“怎么,怕我?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不惜强暴我也要得到我,怎么现在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呢?”刘凯行感觉自己好像可以说话了。立刻说道:“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都已经死了,还赖着我做什么,我已经给你烧了纸钱了。你再缠着我,我就找人把你灰飞烟灭!”他闭着眼睛,将自己心里的话大声吼出来。“哈哈哈,哈哈……”声音越来越远,刘凯行感觉女鬼没有在自己眼前了,这才试探着睁开眼睛。怎么是红色的?刘凯行还没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就发现眼前的红色快速的变成了黑色又转为红色。这是眼睛?!刚刚是那东西在眨眼???“啊!!!!!”他大叫一声,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根本动不了。小鬼将屁股挪远了一些,手也松开了,好奇的看着刘凯行。刘凯行这才看清了,原来是一个黑色的小鬼坐在自己身上,怪不得他呼吸困难。“你、你是谁?”刘凯行尿都快吓出来了,下意识的问出口后,才注意到小鬼的身后还有一个人。“哲宁缘?!”哲宁缘飘过来,没有回答刘凯行的问题,而是对小鬼说道:“再不快些,我们就不能和爸爸永远在一起了哦。”小鬼的表情变得苦恼起来,不过片刻,就恢复了高兴。刘凯行就这么躺着,看着小鬼再次转过身来看着自己,咧开的嘴里密密麻麻的全是泛黄的尖牙。“咯咯咯,爸、爸爸,在一起,在、一起咯咯咯……”“别过来,别过来!我不是你爸爸,你别过来,滚开啊,滚!!”“快滚开!滚开!啊啊啊救命!救命啊!!!”他胡乱的挣扎着,但无济于事。小鬼的双手再次放到了他的脖子上,慢慢的收紧。哲宁缘始终温柔的注视着小鬼,眼里满是疼爱。“很快,就好了。”刘凯行脸色变得红紫,呼吸困难,他想要求救。好不容易碰到了床头的手机,下一秒就被掀翻了出去,在地上砸的稀碎。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刘凯行想要推开身上的小鬼。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不行。混乱之中,突然想到,以听人说过,舌尖血和指尖血是人体内充满阳气的血。要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就可以用它。刘凯行也是拼了,使劲咬了自己的舌头,差点将舌头咬断。你找死!“噗!”一口鲜血喷出,径直朝着小鬼冲去,小鬼没有防备,被喷了正着。“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小鬼立刻后退到哲宁缘的身上,紧紧的抱着她。“痛,妈妈,痛!”小鬼呼号着。脸上和身上被喷到的地方,冒起阵阵黑烟,就像被腐蚀了一般。身上的鬼气都没有方才浓郁了。“你找死!”哲宁缘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伤成这样,就要上去弄死他。脸上也因为滔天的鬼气变得更加狰狞,头发四散。刘凯行已经恢复了行动力,他从床上站起来。虽然很怕,但见舌尖血有效,他又恢复了威风:“来啊!”说着再次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更多的鲜血涌出,他吐在自己的双手上。搓了搓手掌,将鲜血涂均匀:“你敢来,我就用这血杀了你!”哲宁缘看着他嚣张的样子,想到当初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心里的恨意达到了巅峰。“杀了你,杀了你!”她双手指尖成爪,朝刘凯行扑去,刘凯行又喷出一口鲜血。哲宁缘躲闪不及,被燎到了半边脸。立刻传来凄厉的叫喊,她不敢再上前。刘凯行:“来啊,你要是不怕灰飞烟灭,就来,我的血多得是。活着的时候你就只能被我踩在脚下,死了也不是我的对手!”“啊——”哲宁缘仰天长啸,看着刘凯行的目光,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漆黑的瞳孔里流出两行血泪,低头看见小鬼身上还在不断腐蚀的伤口,不甘的抱起它,直接消失不见。刘凯行等了不一会儿,不敢轻举妄动,再确认哲宁缘和小鬼确实已经离开之后。他才屁滚尿流的爬出房间。一路上打开家里所有的灯光,刘凯行的爸妈听见动静,下楼来。就看见刘凯行满身是血的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天呐!儿子,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流了那么多的血!”毛晓兰看到这一幕,吓得差点晕了过去,还好刘父及时扶住了她。“怎么回事儿?”刘军眉头紧皱:“你杀了人?!”不怪他这么问,实在是刘凯行从小到大做的混账事数也数不清。刘凯行挣开他妈妈的手:“我没杀人,差点让被人给杀了,不对。”刘凯行嘴角露出一丝疯狂的微笑:“差点被鬼给杀了。”毛晓兰一头雾水,刘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进了刘凯行的房间。在看到窗台上漆黑的婴儿手印,打开的窗户和床上的血迹之后,又注意到了角落里被摔得粉碎的手机。吓得心脏骤停了一瞬。他气冲冲的下楼:“那个女人死了?”刘凯行点点头:“上个星期死的,操!”现在冷静下来,舌头上传来的剧痛,差点让他晕死过去。“医生。”毛晓兰回过神来,立刻叫来保姆:“快去把张医生请来,记住,别让其他人知道。”“是,太太。”保姆也被吓了一大跳,但她还不知道是鬼魂作祟,开上保姆车出去。不到十分钟,就把医生接过来了。张医生大半夜的被叫过来,一看到满嘴满身是血的刘凯行也被吓了一跳。但刘凯行不是第一次受伤,他都已经习惯了。毛晓兰站起来:“张医生,大半夜的麻烦你了,快帮凯行看看,全都是血。”“刘太太别着急,我马上看看。”毛晓兰将位置让出来,刘军正在落地窗前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隐隐能听到一些词语:“……嗯对,明天……好,麻烦了。”他挂掉电话,转过身来坐到沙发上。刘凯行张着嘴,露出惨不忍睹的舌头,饶是张医生都没见过能把舌头伤的这么严重的人。但他知道这些事不该问,沉默的给他诊治之后。嘱咐道:“张太太,凯行只有舌头上一处伤,出血过多,每日按时擦药,剩下的注意事项,我一会儿会发到您手机上,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