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爪子勾住了那个男人的衣服,狠狠往下一拉。那男人还没叫,主人就喊着它的名字,将他抱了下来。
奶糖被提溜着后颈,看着主人头发乱糟糟的,被欺负的眼睛红,嘴巴也红,还要训斥它,拍了它后腿肉几下。
奶糖嗷呜地叫着,觉得委屈极了。要不是听到主人叫,它还能没事找事吗。
男人脱了衣服,背上有了它的战绩,长长的三道抓痕,破皮流血,看起来很疼。
奶糖被关进了客房,不许出来。它冲进了主人的衣柜里,对着主人的衣服一顿撕咬,总算出了口恶气。
门外,游野抓了抓头发,看着上身赤裸的季钦生:“奶糖它狂犬疫苗都定期打了,你不用担心。”
季钦生伸手要碰伤口,还拧着头想看。游野上前攥住他的手:“我来吧,我有酒精棉。”
他确实有,酒精棉大概是每位家里有猫的人都必备的。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被猫挠一下,抓破皮。
取来酒精棉,捏出一团轻轻碰在季钦生的伤口上。季钦生笑道:“不算疼,它挺护主的。”
游野也笑:“刚刚好像有人说,只摸一摸。”季钦生理直气壮道:“确实,只是摸了一摸。”
游野都懒得拆穿他,哪里只有摸,还亲还咬,跟狗似的,在他身上撒欢。他也是猪油蒙了心,被人一拉,就没骨气地从了。
头昏脑胀,跟着季钦生胡来。他也算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对季钦生死心塌地,他对上季钦生的时候,就感觉跟中了邪似的,只需那双眼睛,带着祈求朝他一看,好像他是他最重要的人,就会不管什么要求,都答应了。
上了药,季钦生穿上衣服,要参观他的房间。游野的书房很乱,但也没乱得见不了人。
他没让季钦生进去,作为补偿,他给人做了一顿饭。季钦生非常会捧场,明明他厨艺一般,季钦生全程却给足的反应,让厨师非常有面子。
游野宿醉才醒,又做了顿饭,一身油烟味。没等他出口送客,季钦生就体贴离座,让他微信联系。说好的一个月,就是一个月。季钦生重重地搂了他一下,这才告别。
送走人后,游野进入书房,他墙上的照片被他一一摘空,照片打印机在缓慢运作,绿灯一闪一闪。
他去洗澡了,奶糖悄悄进了他房间作乱。
奶糖跳上了照片机,踩落了一打刚印出来,还带着余温的照片。上面或笑或怒,全是季钦生。
第12章
游野从浴室出来,看着满地的照片,就知是奶糖闯的祸。他弯腰收捡整好,还将猫提到照片面前,沉声道:“这是素材,你老是捣乱,还想不想我给你挣猫粮和鸡胸肉回来了。”
奶糖被提着后颈,老老实实,长长地喵了一声,把游野喊得心软了,放了它,还开了个罐头给奶糖,这才回到书房里。
从人物性格,到经历,背景,季钦生都足够复杂,也足够迷人,像这样的一个人物,也许进入他故事中,能够产生让人意外的效果。
写书写书,艺术源自于生活,多少伟大作品都有原型。对于灵感枯竭的游野来说,季钦生于他,就是那必须攥住的灵感火花。
因此季钦生要玩什么一个月的游戏,他都能配合。只要他能写出东西,一切都无所谓,无法提笔的作者,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这也是季钦生能够给予他灵感,他才会继续这个游戏,游野略微薄情地想。
随之他又安慰自己,季钦生左右不会跟他认真,就算他抱了目的性,也没有那么可恶吧。不存在谁耍了谁,只是一个月,只是个游戏奖励而已。
但很快游野又泛起了些罪恶感,毕竟他怀疑季钦生喜欢自己。虽然这个怀疑,只是一时念头,不太站得住脚。
他走到阳台抽烟,转头看到落地窗前倒映的自己。风将他的头发吹乱了,他知道自己长得还不错,身材也可以,屁股的滋味,大概还行?
但这都不太能够成为季钦生惦记自己的理由,毕竟那可是季钦生,说他是个万人迷都不为过,多少人喜欢他,他何必暗恋自己。
这么一想,游野忍不住笑了,觉得今天早上自己的那些猜测,简直丢脸极了,他捧着不由自主有些发烫的脸,将烟深深送进肺里,再吐出。
抽了半缸子烟,来清扫的阿姨上门了,她从沙发里捡起了昨晚季钦生的领带,转头问懒洋洋靠在躺椅上摸猫的游野,问:“先生,这个领带要收起来吗?”
游野是从来不系领带的人,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勒脖子。阿姨也从来没见过,不由对着那根领带有些惊讶。
游野也惊讶,这领带什么时候跟着他回家了,他怎么不知道。他在昨晚就失去了关于这条领带的记忆,难不成是季钦生送过来的?
他对那条领带摆摆手:“你随便找个地方收好就行。”看起来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等阿姨清理得差不多了,游野也早就钻进了自己的书房里。阿姨提着几袋垃圾,下楼上楼,正累得要命,就见她的雇主猛地把书房门拉开,面色癫狂兴奋,还冲到她面前,将她抱着转了个圈。
阿姨快被吓死了,以为这位人模人样的雇主对她起了歹心。
没想到游野将她放下后,大叫:“写出来了!我终于写出来了!”阿姨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用家乡话将游野说了一顿,赶紧收拾自己的东西,不顾游野的道歉和加工资的诱惑,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