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辈子依然要经历这一幕。
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然而手上被指甲掐出的痛意却时刻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火化仪式结束后。
贺兰熹抱着母亲的骨灰盒,提着行李箱直接去了汽车站。
这座城市,她一刻也不想待了。
她只想回家。
只是,她刚到汽车站,还没来得及去买回家的票,手腕就被人攥住了。
穿着迷彩训练服的裴未抒脸上还挂着汗珠,俨然是急匆匆赶过来的模样。
男人一把扯过她手中的行李箱,语气微喘:“你干什么去?”
贺兰熹语气低沉:“送妈回家。”
让她老人家,落叶归根。
裴未抒朝周围打量了一遍,并没有看到贺母身影。
“她人在哪?”
贺兰熹心头一颤,干涩开口:“她已经走了。”
听到这话,裴未抒的面色稍霁。
“既然她已经走了,你先跟我回去,改天再一起回老家看望他们二老。”
说完,他攥着贺兰熹的手就准备往车站外走。
贺兰熹站着未动,试图挣脱开他的禁锢。
“裴未抒,离婚报告我已经签字了。”
“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她后悔没在结婚第一天就马上去申请离婚,这样也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母亲也不至于情绪激动导致脑出血而死。
听到这话,裴未抒的脸色倏地一沉。
“你单方面去政治机关处申请离婚报告,以为组织上不会找我谈话?”
“贺兰熹,这段婚姻从来都不是你说了算!”
他拽着贺兰熹的手,加大力道直接走出火车站,上了军用吉普车。
一路上,裴未抒都没再说一句话。
车厢内的气压低到渗人。
贺兰熹几次想开口,却又生生止住。
上辈子,结婚没多久裴未抒就主动申请离婚,当时是她死活不同意。
怎么这辈子自己先申请了,裴未抒却不同意了呢?
她思考许久,还是忍不住打破缄默。
“离婚只是成全你和贺夏青,毕竟所有人都说我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绊脚石。”
裴未抒攥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几分。
“嘴长在他们身上,你管别人干什么,过好我们自己的生活就行!”
似乎是觉得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的确让这个女人没安全感。
他直接将车停在了路边,一脸认真地看向贺兰熹。
“我们要个孩子吧!生个娃,你就不会瞎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