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会场,他便带着程知礼等人直奔明标区。
几人就近选择一家摊位,便念珠不动了。
“你觉得这个毛料的表现如何?”顾问鼎指着其中一块毛料,问程知礼,颇有些考较的意味。
程知礼拿起毛料,也不开透视眼,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阵,才说:“皮壳上有白色蟒带,蟒带上还有松花,出绿的可能性很大。”
顾问鼎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轻笑说:“观察得还不错,不过你看到这里了吗?”他指着一处表面,说:“这里有一片很长的裂绺,所以要注意可能里面的翡翠是碎的。”
俗话说:不怕大裂怕小绺,宁赌色不赌绺。
裂绺是翡翠的瑕疵之一。如果一块翡翠毛料有裂绺,那么里面的翡翠很可能会被裂绺破坏了内部结构。
程知礼认真听着顾问鼎的讲解,同时用透视眼去看那块毛料内部,果然,里面的翡翠是一块一块碎开的,并不完整,根本无法加工。
程知礼忍不住佩服顾问鼎的观察力。
两人一个教得用心,一个学得用心,完全将傅来英和莱因哈特抛在脑后。
傅来英和莱因哈特也听不懂,只得面面相觑,一脸麻木。
过了一会儿,顾问鼎忽然说:“这个毛料的表现不错!”他伸手刚要触摸自己看好的毛料,忽然一个刺耳高亢的声音响起——
“这个毛料我买了!”一个男人拍开顾问鼎的手,飞速指着毛料喊道。
顾问鼎和程知礼一愣,登时皱眉看了过去。
要知道,赌石界是有不少规矩。比如这个先来后道的问题,如果一个人正在品鉴一块翡翠毛料,那么其他人就不得插手。这是行业内的大忌!
但很快,程知礼就知道这个男人为何敢冒如此大忌了。
“郑道雷?”程知礼眼底满是厌恶。
这个郑道雷就是郑雪哥哥郑峰的儿子。郑峰当初指使手下绑架侮辱程知礼,结果被傅来英送入监狱,郑道雷身为儿子,自然是对傅家以及程知礼这个始作俑者恨到极点的。
程知礼知道这次程家也派了人参加平洲公盘,但没想到来人却有郑道雷。
他侧了侧头,果然见程文彬在后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笑呵呵地说:“哎呀!这不是傅总吗?好久不见!我家道雷没有语气冲撞了你们吧?”
傅来英下意识地皱眉。
这人虽然语气上显得十分谦逊,但神态,尤其是眼神中却透着股傲慢,仿佛根本不将傅家放在眼里。
狗仗人势!
傅来英正要开口嘲讽,就听程知礼不屑地撇嘴说:“这不是程总吗?听说您公司的翡翠储备不多了?怪不得亲自来参加平洲公盘,还放纵自己侄子破坏行业规矩,跟我们抢毛料呢!”
程文彬脸一黑,瞪着程知礼便说:“哪儿来的脏东西在这里骂人?平洲公盘什么时候连畜生都放进来了?”
程知礼听着也不心痛,反而笑了:“我是畜生的话,那播种的人岂不也是畜生?”
“你!你这个孽子!”程文彬气得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
程知礼翻了个白眼,尽显鄙夷:“别叫我孽子,我早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了!当你这种人的儿子,我怕阎王爷找你算账时连带着牵连到我!”
“贱人!你敢咒我?!”程文彬忍不住破口大骂。
他发现只要面对着程知礼,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暴躁的情绪。
可惜,他的辱骂对于程知礼来说不痛不痒。
“程总,从刚才开始我就只听到你对自己儿子的辱骂,你这还是一位父亲吗?”傅来英怒了。
程文彬闻言也不怵,直接说:“刚才程知礼也说了,我们已经断绝了父子关系!我怎么就不能骂他了?”
“是啊,所以我也能骂你啊,贱人,我可不是在咒你,而是实话实说啊~你造了多少孽,你心里没点数吗?”程知礼笑眯眯地反击。
程文彬又被气到了,但转念想到什么,顿时心虚地看向顾问鼎。
紧接着,他震惊了:“你、你的腿?”
程氏不久前因为被傅家打压,翡翠毛料奇缺。当时正好有一块表现非常好的毛料在拍卖中,程文斌的团队判定这块毛料很可能出玻璃种,所以几乎是砸了公司所有流动资金想要拍下这块毛料,但是,最终毛料却被顾问鼎的拍走了。当看到顾问鼎时,程文彬简直又惊又怕。惊的是顾问鼎居然还活着,怕的则是对方“东山再起”后,知道真相会来报复他。
那场拍卖会结束后,程文彬就第一时间找人调查了顾问鼎领导的这家突然出现的珠宝公司,最后发现幕后之人竟然是程知礼。
于是他明白了,顾问鼎就是来报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