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晓撇了撇嘴,“别胡说了,快去洗澡。”他俯身在她嘴唇上狠狠亲了一口,才跑去了浴室。听着浴室里潺潺的水声,童晓越发的难以入眠,躺在床上思考了很多,或许生活能够如此,她应该知足了。沈辰鹏从浴室出来,光着上半身,只下面围了条浴巾,他似乎特别喜欢在家里穿这么少,童晓已经说过他很多次。他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用毛巾擦着湿哒哒的头发,一边笑着道,“童晓,你先别睡,等我把头发擦干一起睡。”童晓翻了个白眼,坐起了身子,拿过他手里的毛巾,跪在他身侧帮他擦头发。“难得享受老婆的服务,真好。”“想我继续为你服务的话,就闭嘴。”沈辰鹏嘿嘿的笑了两声,真的闭上了嘴巴。她轻轻的帮他擦着头发,动作温柔。“等我们婚礼结束,把我爸妈送回锦江吧。”沈辰鹏犹豫了一下,笑着道,“都听你的,以后家里的事就由你做主。我妈决定给一百万当彩礼,我觉得太少了,你觉得呢?”“够了,一百万够他们在锦江养老了。”“我妈主要是知道你从小在家受得委屈,有些不服气。她是个极为护短的人,你以后就慢慢发现了。”童晓开玩笑,“你们家都是护短的人,往后如果我跟你吵架,一定赢不了。”沈辰鹏从她手里把毛巾抢过来丢在一旁,认真的看着她,“你这丫头,这话说出来可真伤他们的心,他们对你怎么样,你感受不到。”童晓撇了撇嘴,“我说说而已,我知道他们都对我很好。”“你呀!总是口是心非,让人难以捉摸。这些天一直对我冷冷的,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让你开心。我知道那次我不该怀疑你,可是人着急到一定程度,说出来的话就不会控制。你若是因为这点小事跟我生气,那我以后每天都得小心翼翼的,多累呀。”童晓跪着抱住了他,紧紧的抱着,“不会了,我不会动不动就生气了,你也不可以再怀疑我。我们好好的,一直好好的。”沈辰鹏松了口气,轻轻推开她,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那晚,童晓没有任何反抗,相反,她一直在迎合他。她是个懂得感恩的人,也知道爱是相互的,收获了多少就会相应的付出多少,甚至会付出更多。沈辰鹏对她的表现很满意,还有些惊喜,完事之后把她抱在怀里,那宠爱的模样恨不得要把她揉碎进自己的身体里。“宝贝,刚刚有没有弄疼你?”黑暗中,童晓红了脸,低低说道,“别说了,我想睡觉。”他自然知道他家丫头害羞了,将她抱的更紧,吻了吻她的额头,说了声,“晚安”。——沈辰鹏这些天放下了工作亲自安排婚礼,在一家人的合作之下,婚礼就定在了下周。婚礼邀请的嘉宾几乎都是沈家的亲朋好友。安暖给了童晓很多请帖,“童晓,沈家这边的亲戚朋友都安排好了,就剩下你的亲戚朋友,你那边的人我也不怎么认识,请帖就你自己写一下吧。”童晓接了厚厚的一沓请帖,却不知道该写给谁。因为周雨薇的关系,家里的亲戚早很多年就不走动,她也没有朋友,大学时候就钟欣文一个朋友,工作以后……脑海里唯一想到的两个人是郝哲和何秋婷。可犹豫了很久,却一直没有下笔。其实这几天她一直在考虑,要不要邀请郝哲,却始终没有决定下来。想着跟沈辰鹏商量一下,又怕提到这个名字,他就会生气。仔细想想,这段婚姻他们都在很小心的经营。正在犹豫不决之时,童晓接到了宋翠的电话。那会儿沈家人都在客厅商议婚礼的细节,铃声突然响起来,她看了看来电,走到了角落。按下接听键,宋翠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那头嘶吼,“晓晓,你快来医院,刚才阿哲用刀子割伤了自己,流了很多血,在医院抢救。”童晓身体僵硬,心脏仿佛瞬间停止了跳动。“晓晓,你有没有听到阿姨说的话?求你来医院看看他好吗?他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你来看看他好不好?阿姨求你了。”手机缓缓滑落,掉落在地上,通话还在继续,她却完全失去了知觉,大脑一片空白。沈辰鹏看到她在接电话,正要走过来瞧瞧她在跟谁打电话,看到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很快跑到她身边,拿起地上的手机接听。听着那头的哭声,他的脸也顿时惨白。童晓突然抓住了他的手,“送我去医院,快送我去医院。”沈辰鹏脸色有些沉重,只犹豫了两秒,便拉着她的手走出了别墅。车子在路上飞快的驶着,很快就到了医院。童晓完全慌了,好在沈辰鹏一直拉着她的手,带她找到了病房。沈辰鹏已经找医生打听过,郝哲已经脱离危险,转到了普通病房。站在病房外面,看不轻躺在病床上的人,只依稀看到两位老人佝偻的背影。沈辰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进去吧。”童晓收拾好情绪,问他,“你不跟我一起进去。”他笑笑,“我在外面等你。”童晓轻轻推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去。两位老人听到声响立刻转过身,宋翠一看到童晓,眼泪水立刻挂了下来,跑过来抱住了童晓。童晓向来见不得老人掉眼泪,心口堵得厉害,轻拍着宋翠的肩膀,安慰,“宋阿姨,没事了,医生说阿哲哥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宋翠揉着眼睛,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不知道,他在书房用刀子割手腕,我和你郝叔叔发现及时,当时他的办公桌上摆了一张你的结婚请帖,我猜想大概是因为这个。”童晓声音不知不觉也哽咽了起来,“我并没有给请帖给他。”“我不知道是谁给的,总之他收到了你的结婚请帖,才做了这种傻事。其实在这之前,他就已经很抑郁,除了去公司,剩下的时间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很多时候喊他吃饭他都说没胃口。我和你郝叔叔一步都不敢离开他,可即便这样,还是出事了。这孩子太爱你了,你让他怎么能够接受你要结婚的事实。晓晓,阿姨可不可以自私的求你,不要结婚。再试着跟阿哲处处,也许你们能够找回当初相爱的感觉呢。”童晓握住了宋翠的手,“阿姨,先不说这些,我看看他。”童晓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一段时间没见,他的下巴被削尖了,大概留学过多的缘故,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丝。曾经那么阳光的他,后来那么风光的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丫头,不要结婚,求你。”昏睡中的她,断断续续的说着。童晓眼泪水没能控制的流了出来,洗漱滴落在他缠着纱布的手臂上。宋翠在一旁不停的抹着眼泪,“医生说他在手术室一直这么喊着,到了病房里也这么喊,这孩子……我该拿他怎么办才好。”“不要结婚,不要……”童晓用力握住他的手,承诺的话却说不出口。她没办法为了不伤害他,去伤害另一个男人,她也知道这样只会让三个人同时受伤。“阿哲哥哥,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恢复记忆,没有记忆,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宋翠在旁边哭着说,“是啊,我也宁愿他不恢复记忆,只要他好好的,哪怕忘了我们两个老人也无所谓,我只想他好好的。”郝国瑜搂着伤心过度的妻子,向来坚强的他,看到病床的儿子,也偷偷掉下了眼泪。他们都宁愿所有的痛苦自己来承受。哪怕,能帮他减轻一些也可以。童晓在病房里陪了他好久,将近凌晨,郝国瑜才提醒她,“晓晓,你先回去休息吧,医生说阿哲明天就能醒来,你明天再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