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见已然安排好,只消等那好事来临,便遣散众人道:“好了,紫娟先带玉儿去看看那落霞阁,我有些犯困,该是午睡的时候了。”
见状,润玉和黛玉方行礼告辞从贾母处并肩走出来,还未出门,黛玉便感到有一股暖意袭来,不是阳光直射的热浪感,而是切切实实让人身心舒畅的温暖。不由侧目望了望润玉,见他笑容依旧,疑是他暗中做法,不觉桃面绯红。
一前一后拐过抄手游廊,黛玉这才鼓起勇气拉住润玉的袖子,见他转过身,桃面又是添红妆,喃喃道:“真是多谢你,但是那珠子我原是不应该收的。。。还请你拿回去。”
紫鹃见二人甚是熟稔,虽是疑惑,却还是识趣地随口找了个由头离开好让二人叙旧。
最后只闻那润玉轻声道:“姑娘才是它的主,你瞧,它这不是还粘着你。”
紫鹃也不由好奇地回身看过去,只见黛玉云鬓上忽多了一支水蓝色的琉璃珠簪,倒是极配黛玉今日湖蓝色的长裙,愈显整个人清丽无双,虽是常见黛玉,此时也不由看呆了,微风拂过,这才急忙退下。
黛玉拔下簪子把玩,叹道:“如此便是有心还也不能了。”
“姑娘不必担心,佩于身上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姑娘是否感受不到这夏日的暑气?这便是避尘珠的功劳,还请姑娘看在它极力想同姑娘在一起的可怜劲,收留它才好。”随着润玉的话语那避尘珠有意变幻形态,遂又变成戒指、耳环、珠穗、手串模样,叫人见之欢喜。
就在黛玉犹豫之时,润玉已然拿着又变回珠钗模样的避尘珠斜挽进黛玉的云鬓里,倒将黛玉唬得一动不敢动,直闭上眼闻着他衣上竹叶的清香脸颊又是通红,不由啐道:“好好的天帝倒成了登徒子了。”
“非也,非也。”润玉端详了自己的插簪成果,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后伸手点了点黛玉的额头道:“倒是你这个小丫头一个人跑到这里这么久,也不想家,知不知道你邝露姐姐有多担心你?”
黛玉见状,只跺脚:“要死了,动手动脚的。”
润玉其实想说小时候他还抱着她到处跑呢,见黛玉是真的恼了方闭嘴,只无声划出一个结界,迫切想知道黛玉是否知道这里其实只是梦境,遂对黛玉道:“我之前以为是迷魂阵将你带到这里,但我昨找了一整夜都未曾见阵眼,想来我们已然落入高人所布之阵,小丫头你。。。是想在这里待一辈子吗?”
黛玉小心看了一眼被划出的空间,确定不会有人听到,方大胆回话:“哪里是我家?扬州才是我家,就算要待一辈子也该落叶归根。”揉了揉帕子,终是又开口:“你说得什么迷魂阵?就算不在贾府也不该回天界,只是舍不得外祖母和宝姐姐。”
润玉一听便知她并不以为这是梦境,默了一会到底没说出其实书里林如海也是会去世和他压根不打算让小丫头留在这里的事实,也不答她的问题只道:“你愿在府中一日我便陪你一日,只是不宜过久,到底料不准六界是否会徒生变故,不过你放心,我会带你去见你父亲。”
“多谢你。。。”黛玉抿着发白嘴唇,眼中泪水泫泫欲滴,见状润玉上前揉了揉她的发丝,只叹道:“怎么还是这般瘦弱,贾府这是克扣你的饭菜了?”
“这里都是京城油腻的菜色,实在难以入口,宝姐姐倒是体谅我经常为我送扬州小菜。每每吃着那扬州小菜我就愈发思念父亲。”黛玉幽幽开口,面上已是梨花带雨。避尘珠感受到她的情绪此时也有一搭没一搭地闪着荧光。
“丫头,你听我说,如果你现在要去扬州看你父亲,我立马就能带你去。”
“不必了。”黛玉凄惨一笑道:“父亲这番用心良苦不接我回去,定是有意瞒我,作为子女唯有每日祈福愿上天有灵保佑父亲安康。”
润玉见她着实伤心,不由将之前那套哄小女孩的语气拿出来再哄黛玉道:“小丫头乖,润玉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无论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瞧你说的什么话?还当我是那六岁的娃娃?”黛玉红着脸啐了他一口,忙不迭转身跑出结界,正好见宝钗同紫鹃来寻她,便摇摇到宝钗身后躲着,只敢拿眼看此时正扶额轻笑的润玉,面上又是一阵通红。
“这是怎么了怎么个个急赤白脸的?”宝钗不明真相只下意识护着黛玉,便是那仙人飘渺白衣芝兰玉树此时也入不得眼了。
“是润玉冒犯了,忘记了小丫头如今已经是大姑娘了。”润玉这才一板一眼地赔礼,见黛玉桃面绯红,不觉有趣。
宝钗见两人互动有异,疑是润玉欺负黛玉,不由拿出二十一世纪的暴脾气,直指着润玉说道:“谅你是玉皇大帝也好,是佛祖罗汉也罢,只要有我在一日,便不许你欺负颦儿!”说罢便拉着黛玉往自己的住处走去,不再理会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