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撇了撇嘴,想起那时自己不断种各种植物时,连翘和其它朋友倒是玩得正好,开口便道:“没办法阿,从小我就被长芳主安排单独多了一项种花种草的课程。”
润玉没有接话,深邃的目光微凉。
此间黛玉昏昏沉沉地做了个梦,梦里润玉哥哥同锦觅姐姐身穿洁白的盛服踏过飘飞着花瓣的红地毯,一步一步踏着她的心脏上前。黛玉似乎能透过这迷离的花瓣雨看到润玉哥哥头冠那不染纤尘的白。
而坐在宾客席上的自己本该要心怀祝福、举杯庆贺。因旭凤并未对锦觅姐姐穷追不舍,亦因润玉哥哥终于能拥有自己的光。但却不知为何一想到此处自己的心霎时疼得无比厉害,宛若有万千银针扎在自己心上,疼得她刚饮尽一小杯酒水,低头,抬手,泪水又替她斟满。
恍惚间好似有人轻柔替自己拭去了泪水,黛玉感觉那人指腹带着微凉的寒意,清冷地如化不开的寒冰。
一睁眼却蓦地望进旭凤那双狭长的眼眸中,她的心有几分恍惚,而锦觅在身旁打破沉默开口道:“妹妹可算是醒了,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姐姐做鲜花饼给你?”
“刚醒的人能有什么胃口,应该煮粥。”旭凤打断了锦觅还欲喋喋不休的话语,看着依旧懵懵懂懂的黛玉,心中欢喜自己还是第一次见黛玉如此。
锦觅当即跳起:“对哦!那我去给妹妹煮鲜花粥,妹妹想要什么口味的?就是葡萄味的不行噢~”
“多谢姐姐。”黛玉只觉脑袋依旧昏昏沉沉,而勿忧正蜷缩在黛玉手边,好似有意在隔绝黛玉同旭凤距离。
旭凤欲给黛玉掖被角却不妨碰到了在黛玉身侧的勿忧,有些好笑地顺了顺勿忧的毛发,对着黛玉道:“姑娘若是还头晕,便再躺一会。我得将封印的御魂鼎交与父帝,若是有任何事交与栖梧宫的仙侍便好。我去去就回。”
黛玉虚弱地点了点头:“多谢殿下。”说罢便侧身躺下不敢再看旭凤。
静心屏气了一会,黛玉便又悄悄转过身,原以为旭凤已然离开,却不想旭凤还立在她的床畔居高临下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狭长的眸子里是黛玉分辨不出的神色,或许有愤怒有失落,黛玉有些害怕往被子里缩了缩。
“我可曾做过什么令姑娘如此惧怕之事?”
听到问话,黛玉将小脸往外探了探,吴音软语煞是好听:“殿下自是……自是待人宽厚……”呐呐几句说黛玉又将整张脸掩于锦被之下。
“你还是不懂。”
黛玉听到锦被外有旭凤低声的轻叹,随后是仙侍送旭凤出门恭敬的声音。
黛玉不明白旭凤所言为何,她之所以躲着旭凤是害怕对上旭凤那双明亮而大胆的眼睛,他的眼里有太多她无法读懂的热切情意。和润玉哥哥深如寒潭的眼眸不同,旭凤的眼神总让她有一种飞蛾扑火的惨烈。她只清楚的知道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正当黛玉辗转反侧时,锦觅带着满身的鲜花粥清香入室内,宛若带进一地的春光。
黛玉端着那碗鲜花粥,忽有些怀念在凡间的日子,曾几何时她还是个会为花开花落而忧愁善感的小姑娘,黛玉微叹:“没曾想这些花瓣制成的吃食会如此香甜,多谢锦觅姐姐。”
“只是没有那只臭鸟的灵力饭菜好吃,妹妹你若是喜欢便多吃些,妹妹若是养胖些也可爱。”锦觅被黛玉夸奖笑意明媚,语调也活泼了许多。
“锦觅姐姐可知征兵在什么时候?”黛玉将碗放好,抬眸柔柔的看向锦觅。
锦觅将碗收好,敛眉沉思了片刻:“好像是明天,怎么?妹妹也想去凑热闹?”
“我就是想去璇玑宫报名。。。姐姐觉得如何?”黛玉揉了揉丝帕,勿忧顺势跳上黛玉的怀里,懒懒地“喵~”了一声。
锦觅歪着头问道:“妹妹,只是那只臭鸟答应了吗?虽然我也觉得大殿下的璇玑宫比这热乎乎的栖梧宫舒服,但是妹妹这每天都有参杂灵力的饭菜阿!”
黛玉未答话,揉了揉怀中的勿忧微微叹了口气。
锦觅见不得黛玉如此垂头丧气的模样,忽想到一个点子,便俯身同黛玉悄悄说来,黛玉闻言眉头先是微微舒展又有片刻轻蹙,看着锦觅笑意晏晏的样子,思虑了一番道:“这不是掩耳盗铃……?”但看着锦觅依旧摇着头笑容肆意,黛玉只得咽下了后半截话。
而第二天,对璇玑宫而言这类征兵向来只是走过场今日却罕见地迎来了两个小兵。
润玉有些无奈地看着在一个本就瘦小的女兵身旁那个小小的身影,他甚至能感受到那比她小脑袋大两倍的头盔对她而言是如何的不可承受之重,更何况她瘦弱的身子还套着大几号的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