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懵了一下,笑道:“嫁人?可以阿!”嫁谁不是嫁,何况自己在意的不过是多要些灵力救肉肉!
黛玉亦因这番对话脑袋霎时空白,她不知此时的自己心中究竟是何种想法,按理说自己应该要祝福润玉哥哥同锦觅姐姐终成眷属,不必再经受劫难,但是为何自己内心深处会无比难过?
润玉哥哥呢?是否也在期待这场久别重逢的婚礼?
走出大殿时,昏黄的晚霞已被薄云掩住徒留一丝惨淡的红,随后有风袭来,吹乱黛玉鬓角的发丝,滴滴水珠轻轻打在黛玉脸上。
抬眼望向天际,飘飞的雨幕猛地向她袭来。
时光荏苒,春末已至。
“妹妹,你最近怎么了?怎么自花界到天界就总是这般心神不宁?明明天界的灵力比花界更强阿?不是不是没有再栖梧宫的灵力佳肴的缘故?你看你都瘦了!要是被臭凤凰知道定是又要训我了,来,要不吃些鲜花饼?我刚做的!”锦觅端着鲜花饼走近时见黛玉未施粉黛的脸上浮现着病态般的苍白,逆着春日微凉的沐光浓密卷曲的眼睫微微扇了扇,在眼睑下方投射下一小片显而易见的阴影。此时正立在书桌旁,手下笔尖的墨汁滴在那洒金宣纸上她都未发觉。
黛玉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捻袖将紫毫放置在笔架上,看着端着鲜花饼笑容依旧单纯的锦觅,伸出手指了指窗外锦觅之前种下的白蔷薇:“多谢锦觅姐姐,黛玉才得已见此盛景。”
正说着,锦觅见黛玉捻袖伸出柔荑欲触碰那株爬上窗前开得美好的白蔷薇,熹微的晨光透过她的指缝,将她的手指柔和化,连带着那如白玉的手掌一瞬恍若透明,仿佛眨眼间,黛玉整个人就会同那株白蔷薇在这片晨光里消散。
锦觅忽然能理解为什么这么多人都会不自觉爱惜黛玉了,黛玉就有种特殊的灵力,能令任何人见了都心疼不已想要将其拥入怀中保护,却又怕柔弱的她哪怕是微微触碰便会如同折翼蝴蝶霎时破碎,美好的仿佛不该存在般。
黛玉剪水秋瞳转向身侧的锦觅,柔柔笑了,那笑就像清泉划出的波纹转瞬即逝:“以前我会在花落之时拿绢袋将那些落花一一拾起然后将它们葬好,因我想着若是任它们受这风霜之苦我定是不忍,便想着若是在土里日久不过随土化了,也落得干净。”
“我之前在花界只学着如何栽种花木,花界没有时节变化,人界四季的花木在花界均可盛开。但即使是花界的花木也逃离不了会凋谢的命运,我从未因此而伤心感怀,因我见过那些花朵在盛开的那刻是如何美轮美奂,我的眼里是见证着它们存在。”锦觅走上前来将手中的鲜花饼放在案上,同黛玉赏那株白蔷薇:“妹妹也该在花开时是赏花,要我说,这花就算开得再美,也注定是要破碎的,不该等到破碎时才怜惜感伤。”
“注定?是因为时节变化吗?”黛玉轻轻合上水眸,一时南风过境,吹起黛玉飘逸的衣袂,她的声音轻得宛若天边漂浮的云:“难道花开花落是必须要谅解的事吗?”
锦觅没有答话,只觉黛玉这番弱柳扶风之姿正如窗外那株被风雨压得不堪重负的蔷薇,美好却脆弱:“妹妹很难过?”
“不知道。”黛玉蝶翼扇了扇,回眸看着晨光里的锦觅:“黛玉还要恭喜锦觅姐姐下月便能喜结良缘。”
“你们都同我道喜,但不知为何我只觉得这是一件十分平常之事,你们都喜唯独我不喜。”锦觅捂着胸口笑容有些惨淡:“我之前在梦中曾梦见有位被冰封住的仙子同我说她想出去,因为她爱上了一个人,期望我能帮她。妹妹亦同我说这婚姻大事须得两情相悦才得以长久。我不明白那位被冰封仙子说的爱,也不懂妹妹所说的两情相悦,我只是觉得若是同大殿下或者其他人成亲,这样能获得灵力。狐狸仙说灵修能迅速增长灵力而爹爹说只有结过婚的夫妻才能灵修。我只是觉得我这样做是对的。”
黛玉没有答话,她不知道若是润玉哥哥听到锦觅姐姐这番话会是何想法。她亦无法替任何人做出回答,但是她有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于是她转而指着那株白蔷薇道:“姐姐可知这花木皆有自己的象征?人界称这些象征为‘花语’。”黛玉又回眸歪着头看着锦觅问道:“锦觅姐姐种下这白蔷薇之时脑海中可有想着谁?”
黛玉见她垂眸沉思便又接着说道:“相传很久以前,在扬州天目山下,住着一户人家,姑娘名叫蔷薇,父亲早年去世,她和母亲相依为命,艰难度日。邻居青年阿康,为人善良,更乐于助人,常帮助蔷薇砍柴、挑水,日久天长,两人互相爱慕,私订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