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夫子好不讲理,你的学生不去上课,乃是你的过错,你怎么找我家主公理论,依我看来,还是夫子不行。”张大狗冒坏水说道。
吴又可眯缝着眼睛,盯着张大狗,他知道,这山寨之中,属这个小子最为狡猾,听他继续说道:“夫子,你看我这队中,有不少成年军士,也想学习读书,不知道能不能给个机会,毕竟他们年纪大一些,是孩子们的榜样,上行下效也是好事。”
吴又可脸色一冷,这个张大狗怎么又提这件事情,“粗鄙武夫,读书写字干什么,你们会读书写字了,还会舞枪弄棒吗?不要浪费口舌了,你们这些武夫笨的要命,我不会教你们读书的。”
“先生,莫不是教化不了我手下的这些军士吧。只能糊弄孩子吗?”鲍超在一旁问道。
雪懿看着张大狗和鲍超两个人一唱一和,把夫子气的气都喘不匀实,便推了推李栋,见李栋一直摇头,示意他别管。
对于自己的男人卑鄙无耻,自己算是见识到了,明明已经做了高仁的女婿,却要坑走五千石头粮食,还打着嫁妆的名义,自己这种认的女儿,怎么会值那么多粮食。
“夏虫不可以语冰。”老爷子头一甩,根本就不搭理张大狗两个。
李栋轻轻的咳嗦了一声说道,“夫子,孔夫子说有教无类,你如果把我手下那些优秀的军士教导成功了,那些皮小子肯定也会认学的。”
李栋早就想将吴又可拉入自己的阵营了,如果成了自己军中的军官的教习,那么便和自己的队伍扯上了关系,到时候想走也就没有那么简答了。
吴又可可是清楚眼前这主打的起的什么心思,以前因为他只是一个小流寇看不起他,如今见他的表现,早就动了心思,自己找来,只不过是要文人那份面子。
“孩童笨一些,打也就打了,但是军官都是军中优秀的军士,如果被我教训了,会不会丢了他的面子。”吴又可知道,自己若做了军中那些武夫的老师,在李栋军中也就有了地位。
李栋心想,这夫子多半是心动了,但是却忌惮教授这些武夫,被他们揍了,看来这些年行医,肯定受了无端的虐待。
众人为什么尊敬他,自己为什么让着他,无非就是因为他是正统的文人,能够帮助大家教授子弟,如果他加入,谁又敢不听他的教导。
李栋当即说道,“如果你能做到赏罚分明,我的军官如果因为学习不用功,我可以分配给先生刑罚官,凡是不遵从的,处以军棍。”
李栋的话,在二郎山,在神木所,比圣旨都管用,李栋如此一说,吴又可的尊严得到了满足,人也彻底动心起来。
虽然加入李栋的队伍,对自己的名声有些影响,但是这些年来,自己当游医,尊严这种东西早就没有了,而且自己这些年走了那么过的路,心中也有了很大的包袱,文人有谁愿意当一辈子的医生。
医者,只能救一人,为相者,可以救天下,吴又可也有属于自己的包袱,这个李栋在他看来是可以帮他的人。
见那些不可一世的队主,在自己面前低着头,作为文人高于武人一等的感觉让他很爽。不自觉的把嘴角翘了起来。
李栋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给军中的精锐士卒找了一位粗暴的夫子,刚想说些什么,便见吴又可说道,“也罢,夫子曾云,有教无类,教化谁都一样,哪怕是一条蛇,一头狼,不过我在你这里一天,你最好不要去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然别说帮你出谋划策,留在这里都不可能的。”
他能答应教授军官已经让李栋非常高兴的,这军中识字者太少不是好事,他也没指望夫子参与征集勾心斗角的龌龊事情,便点头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教导军中的军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孩子们教授一些三字经便可以了,但是军中军官授课,吴又可确实曾经听过李栋是如何给那些军官讲解的。
在吴又可看来,李栋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基层的军官,更多的是要学会一些最基本的东西,这些东西,李栋是教授不了的。
比如说九章算术、比如说天气常事、最简单的军事术语,等等,李栋都很难做到所有基层军官的普及。看他书房的兵书不少,自己也读过一些,帮助李栋问题不大。
夜不收回来的晚一些,因为有一些追流寇深了,不过听他们说,蔡九礼他们遭到了王子爵的伏击,受了一些损失。
不过王子爵也因为损失太过于沉重,彻底退菌了,同时关于高家的事情,也做了打探,高家并没有做出太激烈的反应,而且对外也宣城李栋成了高家的女婿,看来准备吃下这个苦果了。
军官的学堂自然不能叫书塾了,而是叫做演武堂,军中伍长以上每周必须听课两次,为了方便,大冬天的李栋让林子盖了一座大堂,起码够几百人一起听课。
军人的演武堂不一样,除了吴夫子的基础课、算学课、识字课,还有李栋的地图课,李卫的军事课,鲍超的武术理论课。
原来对粗鄙武夫讨厌异常的吴又可,在加入李栋队伍之后,也终于愿意教授军士学习,而军官们则进入了热情的学习当中。
而就在这个时候,山里的老人们找到了李栋,问李栋能不能趁着盖演武堂的时候,把英烈祠一起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