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臣和实地贵族都选好了边站,甚至各大集团军都已经开始投注。
接下来的斗争,就不再是宫廷内的小打小闹,而是真正的战争。
所以,在这场浩大的帝国内战即将开始之前,阿斯莫代十二世莫名暴毙于寝宫这件事,没有任何一人关注。
他早就该死,这死亡不过是一个信号,皇帝子嗣内战的前兆。
而杀死他的人正是我。
“我不能容许你死在其他人手中,哪怕是你的寿命和疾病。”
潜入寝宫,坐在垂死老人床沿的我如是说,这语气冷漠的令自己都陌生。
与此同时,扼住老人脖子的手更加用力,甚至捏碎了骨头:“‘父皇’……哈,是你把我叫回来的,如果你不叫我回来,我或许还在西边种葡萄,偶尔探索一下遗迹,悠哉的喝酒享乐。”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的死是你咎由自取,尽管后悔吧。”
“后悔……哈,你也会,被你的孩子这样杀死。”
老头子虽然无法说话,但是他的灵魂却在传讯,笑着传讯:“这就是我们家族的命运,真怀念啊,一百三十五年前的那个秋天,我也是这样扼住了我父亲的喉咙……或许是一杯毒酒?我忘记了。”
“米哈尔,唯一敢弑父的皇子,你果然是最适合当皇帝的那个,你的那些兄弟姐妹都不配和你争锋……所以,你当知晓,这样的结局,就是皇帝的宿命。”
他言之凿凿,带着几近于命运的宿命感。
但我却只觉得可笑。
宿命?孩子?未来?
不。
不会了。
我才不会有什么孩子,有什么妻子。
我不会让他们来到世间,忍耐苦难的折磨。
就像是如果我能选,我绝对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多么可悲啊……孩子诞生于世并非取决于自己,而在于父母,他们无法拒绝,无法选择,被迫的降临在这充斥悲哀和无奈的世间,所以才会哭泣吧。
无论是皇家的子嗣,还是普通人家的儿女,在这方面,都是一样的。
我比谁都清楚,埃安世界的万物众生,每一个都在忍耐着与生俱来的折磨,无论是固定村庄中,我曾经和阿哈罗诺夫和伊洛维兹遇到的那个被丈夫还有父母接连想要杀了吃肉的村妇,还是,移动都市里,那些活着也不过是薪柴,唯一的意义就是被抓捕烧掉的魔化者和平民。
魔化病和天灾,简直就像是世界对生命的诅咒。
他们都是一样的,并非是贵族的他们,只要活着就又艰难,又痛苦,甚至后悔自己的诞生。
而贵族也不是不艰难,只是他们还没到时候。
我会成为他们的噩梦。
最终,我成了皇帝。
那些无聊的兄弟姐妹,一个个都弱小的可悲,他们从未见过世间的苦难,也不理解什么这个世界的本质,他们一出生就在为了当皇帝而奋斗努力,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愿望和思想。
他们活着,就为了当这种皇帝?狗屎,甚至不如乡下农民想要去城里见识市面的愿望!
战胜他们,杀死他们,都是如此无趣,伊洛维兹和阿哈罗诺夫为我高兴,我却无聊地想要打哈欠。
当皇帝这种狗屁事情简直让人想吐,各大贵族,各大集团军之间的联系千丝万缕,刚刚登基的我说什么都不算话,而整个阿斯莫代帝国境内更是贵族横行,帮派林立,哪怕是帝都也是各式各样小偷小摸的人横行,巡逻士兵甚至没办法抓捕他们,因为他们大多都有着关系。
天知道这样的国家有什么存在的意义,难不成就是让那些贵族活的和条蛆一样无脑吗?
不如早点毁灭的好。
我不止一次想要放弃皇位,把这个傻逼一样的王座和冠冕扔在脑后,让那些脑袋里面发霉的贵族和我兄弟姐妹不知道遗留在哪儿的私生子去争个痛快。
我宁肯去山里面和熊过日子,一齐打猎捕鱼,也不想呆在这个腐臭的坑里。
但是我的朋友们却总是劝说我。
“你既然不喜欢,那就让他们改啊!”
他们颇为无奈,似乎根本无法理解这种选择:“你现在可是皇帝!想要让农民都吃饱,让盗匪绝迹,让犯罪降低……你总是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