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激战间,那群人似乎是对老赵的死法特别介意,所以宁肯豁出来与二人拼命,也不愿意做退步。孰料,听此一言,女孩子紧紧咬着唇,眼中恨意滔天。半晌,像是心底的防线终于崩溃了,咬牙道:“他杀了小丫。”泪珠不断地从她脸上滑下,女孩伸手擦了擦,却越抹越黑,脸上的血污变得一团乱。女孩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依旧在颤抖:“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就算他不死,我也总有一天要给他致命一击。”凤清乘胜追击,放缓语速问道:“他为什么要杀人?”“在他们眼里,小丫根本就算不上是人,也许连畜生都不如。”女孩握紧了拳头,恨声道:“不仅是她,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小丫只是倒霉,恰巧成为了白屋见他仍不松手,夏澈闪身上前,将人夺了下来。孰料到,就在那人松手的一瞬间,浑身是伤的女孩刚刚重获自由,便头也不回向内跑去了。“小贱货,还敢跑?!”那人见女孩很快就没了影,只好恨声道:“早知道就该把她的腿也给打断的。”凤清站在一旁,不知为何,心里毛毛的,女孩行迹十分诡异,她分明也全身是伤,这群人的害人之心也昭昭可见,她抓住了机会,却不往外跑。往里面急匆匆的跑个什么,这岂不是自投罗网?有些东西光凭着想,是揣测不出个什么来的。凤清收剑回手,剑气震开了周围想扑上来的人,向后轻轻招手,示意夏澈与她同行。两人攻守配合得当,不一会儿便冲散了人群,追着女孩逃走的路线而去,失了踪迹。“妈的!今天怎么这么多事!”,那人朝地呸了一声,“反正多活一天是一天,要命的干不过不要命的,我怕他们不成!”周围附和之声此起彼伏,那人便龇了牙,捡起方才扔在了一边的棍子。“老黄头,刚刚那丫头去的方向,是不是……那间屋子?”一旁说话之人气息有些恹恹的,像是患了重病,看起来像是命不久矣了。那人回头一看,注意到他的脸色,便皱了眉:“谁叫你出来的?要死不活的样子,别为了追两个□□,把自己给耗死了。你的命,兄弟我保证给你吊着。”“是是是……”“此处无人。”凤清环顾四周,观察了一会后道:“也不知道,那孩子跑哪去了。”“嗯,终归是在这附近的。”夏澈精神高度紧绷,想了想又道:“离开蜀地之前,你收到了洛渝和颜翼的信没?”听了夏澈的话,凤清仔仔细细收刮了一下这两天的记忆,道:“好像是有,洛渝说师尊已经联系上叶秋风了,但是事情解决没有还有待定论。”“这个先按下不提,阿清,我问你……”夏澈说到此处时,眼神被一处房屋吸引了,缓缓向那边走了过去。“嗯,问什么?”凤清应下,也同时注意到了那间白色的屋子。房门紧闭,墙上却凿了一个小窗,窗下掉着几块散布,像是被人从里面丢出来的。夏澈明显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他一边向那边走去,一边说:“你有没有告诉他们,我们现在身处何处?”“啊!!!!”话音刚落,凄厉的叫喊声便从门内传出了,与之相伴的是狂风骤雨般的拍门声。心中一震,凤清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可那锁却不知是由何物铸成,丝丝冒着寒气,一碰便让人战栗着退了一步。“别动,放着我来。”夏澈见她反应,心知不好,让她退下后便自己研究了起来。此物十分阴寒,做工却又不甚精良,便连一般的粮仓门锁,都不会用这样的材料。这一方面是它极有可能会让屋内的粮食受潮,其二则是因为它极难打开。门锁的主人长期接触于它,若是灵力不甚强劲,身体必将被拖累,日渐衰弱。还没有研究出什么结果,两人叮叮当当弄了半天,依然毫无进展。凤清却敏感地听到了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动静。“他们来了。”没有时间留给她解释,凤清捏住夏澈的手腕,快速退后,隐在了一旁的灌木丛中。“呼……”凤清定稳后,缓了缓神。也不知道那门内到底关着一群什么人,是犯了多大错才会被全部抓起来关在里面,凤清在心中大胆猜想:“难不成,今天的这两个女孩子都是从里面逃出来的?”回想起她们浑身的伤和泪水,凤清下意识抓紧了手中的剑。想起之前尚未回答夏澈的问题,凤清转过头,正好便对上了一道担忧的视线。“那锁像是要特定的人才能打开。”夏澈语气中有一丝不豫,“他们把屋内的人锁住,是当真是不打算放出来了的。”凤清静静听着,心中实在有些难受,目前却没有任何办法,只好默默地不说话。见她这个反应,夏澈也觉得有些沉重,干脆又换了另一个问题:“你之前回信时,是否有告诉洛渝她们,我们此行的路线?”凤清卡了一下壳,后道:“并未,此行我们目的皆是随缘,况且我……向来路盲,根本记不住地点,你也知道的。”凤清说到这时,有一丝丝的不好意思,捏了捏一旁垂下的额发,又将它挽到耳后,道:“早知道让你来回信了,我一时兴奋写了那么多琐事,却把最重要的东西都忘了。”“没事。”夏澈神色未变,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反正我们这次也不知道走到哪里来了,其实告知了也没有什么用。”“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凤清抿了抿唇后,应声道:“嗯。不过,此行似乎处处透着诡异,方才被我们留在林中的小女孩也不能尽信。”夏澈颔首:“确是如此。这群人正事不干,去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结果被我们正好碰上了。但假如她是真的偷了什么东西要挨打,倒也说的过去。可奇怪就奇怪在,那些人污蔑于她时,完全就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甚至如果不是我们出手的话,他们根本不感觉自己是犯了错。”“的确,他们不像是在污蔑她,倒像是在……找一个借口掩盖抓人的真正目的。”耳畔匆忙的脚步声越发近了,凤清压低了声音,继续道:“而且这个目的,绝对肮脏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