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像。”屏逸微微颔首,“与我们相交不深的人,很难从容貌上将我和他区分开来。”
“喔,居然有这么像?”紫游凝眸看着他,目光灼灼发亮,心中不由得浮想联翩:倘若这两个一模一样的美男子同在一处,兄友弟恭,出双入对,该是何等地令人惊艳啊!如果那样的话,她在天界岂不是有了两座大靠山?看谁还敢来欺负她!只可惜……唉。
“你在想什么?”屏逸见她怔怔出神,忍不住问了一声。
“唔?”紫游一愣,红着脸支吾道,“我在想那个……你们为什么会相生相克?”
“宿命使然。”屏逸垂眸叹了口气,声音里难掩无奈,“我与他命运相连,命盘之象显示为双生花。”
“双生花?”紫游一怔,想了想道,“就是那种一蒂双花、一枝两艳的花么?是不是又叫做姊妹花或是棠棣花?”
“不错。”屏逸微微颔首,眉头蹙起,“它们并蒂开放,亲密无间,看上去犹如一对相互依偎的姐妹或是兄弟。可是有谁知道,它们为了获得生存所需的养分,实际上一直处在激烈的争斗之中,彼此互相伤害。表面上看似亲昵,实则朝着相反的两个方向开放,一生背对,直到它们同时陨落的那一天,这场生死之争才会彻底结束。”
“天哪!那它们岂非是……相爱相杀?”紫游禁不住咂舌,“同为双生花命格的人不会也是这样吧?”
此话刚一出口,她便发觉问得有些多余了,如今的这种局面不是明摆着的么,还有什么可问的?
“那个诅咒真是好可怕呀……”她越想越是不寒而栗,“真的是灵觉杀死了你们的父神?”
屏逸点了点头,声音沉沉:“父神原本已经立他为储君,可是他屡犯天条、沉沦魔道,父神一怒之下便废黜了他,决定将帝位禅让于东皇,灵觉对此极为不满,新仇旧恨之下就对父神动了杀心。”
“他也太冷血了……”紫游甚是惊骇,不由得对其充满了敌意,“这个白眼儿狼,居然连自己的父亲都敢杀!想必对你也没安什么好心吧?”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屏逸幽幽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无限辽远。
以前在瀛洲,他们同时从圣湖中诞生,又一起并肩长大,两人同心同德,同行同止,感情特别亲厚。他们就像是夜空中的双子星耀,相互辉映,相互围绕着对方旋转,朝夕不离。
那时候的屏逸和灵觉,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性烈如火;一个宁静淡泊,一个争强好胜;一个宽厚仁慈,一个睚眦必报。
尽管性格迥然有别,但两人一直相处和睦,手足情深。
然而世事无常,因缘祸福常常瞬息万变,彩云易散、琉璃易碎,美好的东西大抵都不够坚牢……
灵觉的改变,开始于元极天帝的一次寿宴。
其实那次与往日的宴席也并无多少不同,一样的普天同庆,一样的众神拜贺,一样的繁华热闹。
只是对他们两兄弟而言,那却是生平第一次在天界的正式场合公开露面,那代表着父神终于认可并接受了他们,意义非凡。
就是在那次宴会上,灵觉遇上了一个彻底改变了他一生的人。
情魔难防
那女子名叫素霓,是大地之母女娲娘娘的后裔。神女素霓容颜绝美,三界无双,负责守护女娲石,长年隐居于女娲神庙之中,一直远离红尘,潜心静修。
当时,她从灵觉面前经过,恰巧被一阵仙风吹落了面纱,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真容。
灵觉惊其美貌,目定神夺,从此便念念不忘、思慕不已。
为了能再见素霓一面,他瞒着元极天帝私闯女娲神庙,不顾一切地向她表明了心迹。
然而素霓一贯清高自傲,听后顿时勃然大怒,当场就对灵觉下了逐客令。
灵觉留恋不舍,不肯离去,悄悄隐藏在神庙周围,花样百出、大献殷勤,只为博得佳人一片芳心。
可怜他的这番举动非但未能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反而更加激起了素霓的怒火。
为了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登徒子赶走,素霓亲自动手,将灵觉痛打了一顿,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灵觉年岁本就比她小,而且那时,修为也还不及她,当场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招架不住,最后只得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回了瀛洲。
可谁知,灵觉前脚刚走,素霓后脚便紧跟着离开了女娲神庙,径直前往天庭,在帝君面前狠狠告了他一状。
元极天帝雷霆震怒,自觉颜面无光,为了给素霓神女一个交代,当即便下令将灵觉囚禁起来严加管束。
然而受挫后的灵觉仍不死心,竟是对素霓越发地爱恋痴迷。
为了能打败那个女子,让她接受自己,在被囚禁的那段日子里,他日夜苦修,进步神速。
元极天帝多次派人暗中试探,见他静心潜修、不念前尘,还以为他真的摒除了私欲杂念,已经改过自新,便将他放了出来。
殊不知,被囚禁了千年之久,灵觉早已悄然改变,那一切不过是他的伪装而已。
获释之后,他无视神族的戒律法条,又一次前往女娲神庙,并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向素霓求婚。
素霓对情爱之事本就不屑一顾,非但没有被灵觉的真情所打动,反而将他的所作所为视为奇耻大辱。她不仅当着众人的面严词斥责了灵觉,还对他再一次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