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绻的脑子还来不及运作,感冒药已经开始起效,弄得她头晕眼花。
她还想再问,怀晔就不准她操心了,让她先休息。
她头晕,但是仍然紧紧抱着他的手臂不放,像是抱着靠枕似的。
他一动,她就低低呢喃:“你不答应我,我们就离婚。”
……
怀晔没有哄女人的经验,分不清这是易绻的心里话还是她因为难受才负气一说。
但不管哪一种,他都不是很喜欢“离婚”这两个字眼。
他搂着怀里的女人,情绪晦暗不明。
易绻的身子很轻,就像一只金丝雀那么轻,睡着的时候也不会再对他毒舌,而是表现出很乖的样子。
他做人处事虽然冷漠了些,但是家族教养并不允许他为难一个生病的女人,何况她还是他的妻子,他下意识地就要照顾她。
即便他的妻子刚才还想和他离婚。
想到这里,怀晔又不太理解小金丝雀的动机。
他对易绻的精神世界了解不多,大概的认知是她每天花十二分时间在工作上,一分时间扮演易家继承人的花瓶身份。
她生病一撒娇,他才想起她在操持能源会议的事,尤其是安全检查这一块,确实是需要和封劭寒会面合作。
怀晔抬手滑过女人姣好的睡颜,无名指上微冰的婚戒似乎让她很舒服,她小小嘤咛一声,猫咪似的撩人。
猫咪很任性,脾气一天一个样。
明明当初她帮封劭寒安排住处还挺乐意,没过几天就要赶人家走。
怀晔忽然觉得自己有了些责任感,不管猫咪还是金丝雀,只要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事情都会回来求他,他总得帮她解决。
他想起封劭寒就住在隔壁房间,准备去敲门问问情况。
封劭寒的气性他多少也了解一些,真是和易绻最合不来的那种,想必对方也受不了她的这种处事风格。
怀晔起身去问门外的保镖:“你们指挥官在吗?昨天和今天他有没有和太太接触?”
保镖没说什么,来送下午茶的服务生倒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怀晔正准备开口询问,却接到易母的电话。
他的思绪被打断,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下午茶上桌,锡兰香气氤氲,甜品精致可口。
易母听说易绻感冒了想过来看看,怀晔不愿让长辈操心,表示他会找医生照顾她。
易母知道他工作忙,万般不好意思,最后只叹了一句:“缱缱从小被我们宠坏了,她自己有时候没数,麻烦你多担待他。”
听易母这么兜底,怀晔不免又想起易绻方才提离婚的情形。
两家联姻,一开始是易家找上他的,其中的原因他多少清楚。
易家就易绻这一个女儿,该轮到她继承家业了,身上又有“富不过叁代”的魔咒,少不了依仗怀家的财势帮助易家顺利渡劫。
就算她闹脾气和他离婚,她家里也不会同意。
怀晔有了底气,眉目才舒展了些。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这种事,可能是他的占有欲太强了,可能也只是……
他不想和她离婚。
怀晔诧异自己的想法。
明明他只是拿易家当作棋子而已,娶易绻也是为了扩张家族事业。
不知什么时候,他开始在乎她了。
只不过他仍然介意她的情史,等到这个心结解开,他才能彻底放下疑心,和她成为一世夫妻。
他拨动无名指上的婚戒,情绪不以言表。
晚夏初秋,气温凉了下来,燥热的暑意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