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就剩半条命的黄台吉要逃,暴怒的李永贞跟方正化齐齐下手,这次却是老方一刀劈下这名悍勇的摆牙喇右臂,紧接着,李永贞纵马挺枪便把人给戳了一个对穿。
“曹将军无碍否?”
重重地将尸体甩落在地,方、李二人齐齐对着曹变蛟问了一声,却不等小曹将军答话,便各自纵马向着黄台吉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曹变蛟见状,赶忙命一个明军百户替自己握住箭杆,反手一刀先将箭杆斩断,立刻就想继续上马去追。
一只大手重重地握住他的肩膀,张献忠的声音在曹变蛟的身侧传来:“功劳日后有的是,这两位公公若是都不行,咱们弟兄追上去也是白搭,呼延那边已经将女真人的阵型搅散,你若还能坚持,倒不如随某前去杀敌如何?”
见是结拜兄长发话,虽然心中还是不甘,但曹变蛟还是重重叹了口气道:“既如此,小弟便随兄长去助呼延哥哥便是!”
哈哈大笑几声,张献忠又拍了一下曹变蛟没有受伤的左肩,“这才像样,咱们兄弟为的是助呼延博取军籍,以后有的是机会可以博取封侯,又何须计较这一时!走,你我三兄弟联手,取了那代善的狗头倒也不错!”
……
不知过了多久,因失血过多而深陷昏迷的黄台吉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抬到了一辆马车上,车身摇晃间,他虽能感觉到周围有人说话,却听不清话的内容,只是听声音,这说话之人自己应是认识的。
“阿敏哥哥,何不趁此机会……”
骑在马上的莽古尔泰回头看了一眼仍在车上昏迷不醒的黄台吉,刻意压低了声音问向了身旁的阿敏。
“嘘!”
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阿敏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又回头看了一眼黄台吉,这才压低声音说道:“休要在人前乱说,他四贝勒可以死在任何人的手里,也可以重伤不治死在沈阳,却万万不可死在咱们两个的手中……”
又看了一眼身后的黄台吉,阿敏露出一个笑脸说道:“如此岂不更好,他四贝勒是中了明人奸计才落得如此下场,与咱们却是关系不大,现在看,他黄台吉起码还能坚持两天,足够咱们返回沈阳了,到时候不论他是死是活,大汗也不会怪罪咱们!”
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莽古尔泰多少也能明白阿敏的意思,怪笑几声道:“要说这黄台吉的命还真是够硬,那两个追杀他的太监明显就是明狗皇帝身边的高手,啧啧,三十几个摆牙喇啊!竟然就被他二人逃了!”
叹了口气,阿敏看了一眼南面喃喃道:“若论实力,大明始终在我大金之上,以此次伐明之战看,只要大明三军用命,我大金想要取胜自是千难万难!”
深深看了莽古尔泰一眼,阿敏正色道:“你想过没有,一旦大金抵挡不住大明的反扑,我爱新觉罗家跟女真人的出路究竟该如何去走?”
莽古尔泰闻言一怔,狐疑地看了阿敏一眼道:“你这是何出此言?以我大金如今之势,即便此战之败,也并未伤及根本,起码固守辽东还是不难!”
阿敏哈哈一笑道:“只是一时有感而发罢了,无须多想,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返回沈阳才是。”
说罢,阿敏狠狠抽了几下战马,向着队伍前面去了,莽古尔泰却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仔细回想着阿敏刚才说过的话。
“大金和爱新觉罗的出路吗?”
良久,莽古尔泰用力摇了摇头,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要去想好了,对侍奉在大车边上的戈什哈跟包衣阿哈吩咐道:“尽心照顾好四贝勒,若是出了半点差池,本贝勒的刀子可饶不得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