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手抖,想必是饿了!我有糕点!”
我见她有些慌乱的眼神,才想起来我的手上还有伤,怕是吓着她了。
糕点已经碎了不少,她努力挑出一个整块,塞到了我的嘴里。
我努力咽了下去,她见我吃完,才将杯子举到我嘴边。
能娴熟观察人的举动,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侯府的小姐。
如果是,她过着怎样谨小慎微的生活呢?
可她又开始说着一切让她快乐的事,皇后宫里的花瓶、屋檐上的猫儿、丫鬟发间的钗
我仿若大旱之中遇甘霖,从她身上卑劣的汲取活下去的欲望。
天色渐晚,她被外面找寻的声音叫走了。
临走前,她犹豫了一下,红着脸将帕子绑在我手掌的伤口上,系了个可爱的蝴蝶结,此刻,她又像不出内宅、不见外男的大家闺秀了。
只可惜,我并不是男人。
她告诉我,皇后娘娘要让他们在宫里留宿,明天她再来找我,她会想办法找些伤药。
明天,原来我还有明天。
我目送着她蹦蹦跳跳的走远,在屋子里静静坐到了第二日。
春和景明,我却再也没有等到她。
我因为无故未上工,又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板子,管事见我不断咳出的血,感觉我不中用了,便将我丢到了乱葬岗。
我躺在一片死寂中,恍惚看着野狗啃食着身侧的人,看着那或许已经不能被称为人的东西,脑中闪现的却是她的笑颜。
我不甘心。
我忽然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我居然生出了一点委屈。
为什么她要食言呢,我等了她好久……不过、也许是有什么苦衷……
我一定要当面问问她。
哪怕食人肉、喝人血,我也要活着问问,她为什么食言。
野狗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
我活着爬出了死人堆,跪到了老祖宗面前。
我告诉他我不记恨,人各有命,自己已是不全之身,复仇无法挽回。可我愿做他的干儿子、他的刀,他的狗,我要活下去,我要荣华富贵,我要内臣权柄。
老祖宗倒是很满意,“有盼头就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