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两人还没发话,孙齐就已满脸狂喜:&ldo;当真?&rdo;虬须大汉瞟了他一眼:&ldo;也免得有人老骂我&lso;懦夫&rso;。&rdo;国舅爷端起酒碗:&ldo;大族长好气魄,吴某先干为敬!&rdo;虬须大汉朗笑一声,也一口饮尽。正要宾主尽欢,大醉一场,却听扑棱棱的打翅声从外边传来,不一会儿,一直通体灰白的鸽子飞了进来,停在了国舅爷肩上。那鸽子极有灵性,侧头在国舅爷颈边蹭了蹭,似乎在撒娇。国舅爷抬手让它飞下来,朝屋内几人笑道:&ldo;临京来消息了。&rdo;国舅爷拆开鸽子腿上的竹筒,取出里边卷着的细纸,只看了一眼便道:&ldo;官家要与狄国共伐党项,看来粮价又要升了。&rdo;轻描淡写的一句却让方笑世猛地吸了口气。他算是在场中对西夷局势最明了的人,也早就判断出党项袭狄的时机,可万万没想到向来主和不主战的南朝廷竟会掺上一脚。虬须大汉见方笑世脸色凝重,便说道:&ldo;看来山上是留不住两位了。&rdo;&ldo;不急。&rdo;国舅爷笑道:&ldo;急也没用,有个词儿说得好‐‐鞭长莫及。我们只管做好眼前的就好。&rdo;虬须大汉说:&ldo;眼前的?我罗长虎说的话说的话从来不会变,明儿我就领人下山落籍!既然两位不准备下山,就在寨子里歇一宿吧,我也挺久没跟三郎聚一聚了。&rdo;&ldo;恭敬不如从命。&rdo;于是国舅爷与方笑世在山民的引路下来到最高处的寨楼前,那山民自豪地说:&ldo;这可是我们寨子招待贵客的地方,风光最好,也最舒服。后边靠着的就是温池,下去泡一泡,什么烦恼都没了。&rdo;国舅爷连连点头:&ldo;那一定得试试,你们山上人的酒量好啊,现在我好像整个人从酒池子里爬出来的一样。&rdo;那山民笑了:&ldo;你们还能爬出来,我们很多人可是直接栽进酒池子里没出来了。&rdo;国舅爷接过山民递来的钥匙,与方笑世一同入内。寨楼正中央有两个牛角相对悬挂,牛代表的是勤勉与勇气,琼州山民奉之为神。冬夜沁凉,国舅爷与方笑世闲步到寨楼后,果见腾着薄薄热雾的温池在疏林掩映中。国舅爷转头问:&ldo;下去?&rdo;方笑世应了。两人裸身入了泉水,国舅爷仰头倚在池边岩石上,侧头看着以同样舒坦的姿势泡在池里的方笑世:&ldo;有疑问?&rdo;方笑世不知从哪把他的小酒坛重新变了出来,轻轻摇晃:&ldo;很多。&rdo;&ldo;比如?&rdo;&ldo;比如你为何不阻止出兵共伐党项。&rdo;方笑世小小地抿了口酒:&ldo;别跟我说那些虚的。你若有心,不可能阻止不了。&rdo;国舅爷挑眉:&ldo;为什么要阻止?&rdo;方笑世斜了他一眼:&ldo;西夷党项虽然偶有犯边,但他们也同样骚扰狄国,你觉得是让狄国占了西夷、围拢中原很好玩?&rdo;&ldo;你怎知不是朝廷占了西夷?&rdo;&ldo;白日做梦!&rdo;方笑世道:&ldo;朝廷自诩仁义之师,当年打了个大胜仗,还每年赐予战败国&lso;赏银&rso;,以示泱泱大国之资。就算朝廷这次胜了,只要对方稍一求和,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家伙就会把占了的地方还回去。&rdo;&ldo;所以朝廷这次也不会胜。&rdo;&ldo;不会胜?&rdo;方笑世一下子来精神了:&ldo;狄国占了西夷对东明绝无好处!你到底有何算计?&rdo;&ldo;狄国也不会胜。&rdo;&ldo;你是说西夷能抵挡两国之师?&rdo;国舅爷转头朝他笑道:&ldo;你猜。&rdo;瞧见那熟悉的笑谑,方笑世登时恶向胆边生,腾身居高临下地按住国舅爷:&ldo;你说不说?&rdo;对于送到嘴边的猎物,国舅爷向来不会排拒,两臂牢牢扣住方笑世的腰身,抬首吻向他胸前的敏感处。温热的池水洗濯过肌理湿润而滑腻,让彼此的身躯贴得更紧。方笑世知道自己又做了一件傻事,咬牙说:&ldo;你是故意的!&rdo;&ldo;故意什么?虽然我一向比较喜欢由我主动,&rdo;国舅爷慢条斯理地吻上他的锁骨:&ldo;可我也不能剥夺你想主动的权利。&rdo;方笑世恨恨说:&ldo;这叫什么主动?&rdo;他如今的处境是不能上,不能下‐‐上被牢牢攫住,下倒是可以,但那姿势太微妙了!只要稍稍往下,就像是自己坐到国舅爷身上!果然够、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