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依然是那句话:&ldo;又没盼着他们喜欢。&rdo;方笑世没再说什么。国舅爷两人不知道的是,在妇人走出没多远,就见到个两鬓斑白的老妪僵直着身体站在巷口。妇人问:&ldo;娘,阿蛮没事,我们赶紧回去吧。娘?怎么了?&rdo;老妪抹掉眼角的泪,说:&ldo;回去,这就回去。刚刚有人救了阿蛮对吧?那人长什么样儿?&rdo;妇人答道:&ldo;是个很俊的青年人,大抵也只有二十七八岁,没穿甲袍,大概任的是是文职。&rdo;老妪握住妇人的手问:&ldo;还有一个呢?&rdo;&ldo;还有一个?&rdo;妇人道:&ldo;那个人似乎是跟青年人一起的,年纪也不大,比元庆长那么一两岁吧,可很多人都怕他,一句话就让那个百夫长没了底气。&rdo;老妪点点头,又说:&ldo;待会儿叫人去打听打听,要好好谢谢人家。&rdo;‐‐入夜,国舅爷与方笑世在帐内整理着各方传来的消息。耶律图回朝后下了禁令,明令所有北地百姓不得擅离属境,且不停地射杀往来飞禽。因而越往北,他们能得到的情报反而越少。&ldo;耶律图。&rdo;方笑世说:&ldo;若说萧存良恃才而傲,那这人则是天生的&lso;疯子&rso;。你能想象哪个一国之君放心地把国家教到亲弟跟外戚手里,一年到头不管不问吗?他就是。但是偏偏他底下的人却个个对他忠心耿耿,从无反心。用人一道,耶律图无人能及。这样的人接下来会做什么,不是我们能预料的。&rdo;对于上京诸人,国舅爷自然不及方笑世了解,因此只是静静地听着,不时询问几句。过了一会儿,突然听到李宝在外面喊:&ldo;先生,先生!&rdo;国舅爷应声让李宝入内。李宝手里拿着个破旧的食盒,一把搁到国舅爷面前:&ldo;刚刚我遇到有人在打听先生跟方先生的事,原来是说先生你们救了她女儿,要送点吃食给你们。&rdo;国舅爷点点头:&ldo;知道了,你回去吧。&rdo;方笑世打开食盒,只见里面摆着几个面饼,两碟小菜,一碟茴香豆。不算好,但在这种时期已经是许多百姓家里最能拿出手的东西了。&ldo;真要说起来,其实我们什么也没做,那家人倒是有心。&rdo;方笑世不挑嘴,有东西下酒就高兴。话也不说了,把菜摆开,笑着招呼:&ldo;喝酒喝酒。&rdo;国舅爷也有些乏了,没再多问,抬手夹了口小菜送进嘴里。只是刚咬了一口,一种熟悉的感觉就袭遍全身,让他不能动弹。方笑世不解地问:&ldo;怎么了?&rdo;&ldo;没事。&rdo;国舅爷搁下筷子,&ldo;突然有些不想吃。&rdo;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方笑世把东西都收了回去:&ldo;那就明早再吃。&rdo;抬头却见国舅爷表情微顿,犹不能回神。这表情方笑世见过,当时是李老的死讯刚传来,天色蒙蒙亮,国舅爷坐在窗边不知正想着什么。他看到传来的急信,也只是随手掠过,然后继续查看别处的消息。若不是李老的亲笔信被厉行送了过来,他不知还会压抑多久。有过上一回的经验,方笑世若还看不出异样就枉费了这两年的相处了。此时的国舅爷比之初见时五官多了几分冷厉,若说当初他待谁都亲厚的话,如今他则是待谁都没有好脸色。这大概就是物极必反。方笑世瞧了国舅爷半饷,冷不丁地讥讽:&ldo;你这样藏着掖着,非要人猜来想去,有意思吗?&rdo;&ldo;没要你猜‐‐&rdo;话没说完,却被方笑世吻了上来。那吻从浅到深,越来越急,仿佛一意宣泄着什么。感觉到那熟悉的身躯里传来的躁怒,国舅爷一手熄了油灯。毕竟是在军中,做这种荒唐事叫人发现了是有违军法的。阒黑中外边的喧声更甚,便显得屋内格外地静。国舅爷低声说:&ldo;……有些事,本来就不需要别人知道……就算是你,我也没想着能留多久,你不过是一时兴起、不过是想寻求一时的慰藉……我又何尝不是。&rdo;方笑世猛然伸手握住了国舅爷的下身,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酒,发凉中又带着热。相处两年有余,对彼此的身体都已再熟悉不过,岂会不知如何挑起彼此的情欲?果然,国舅爷深吸一口气,反手扣住方笑世的手腕,一把将他按倒在案上。食盒与杂物猝然落地,发出连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