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筷子米饭一筷子菜,闷不吭声地埋着头吃。
周子呈走到她面前站定,屈指叩了下桌面。
她激动地抬起头,看到来人是他,表情瞬间又黯淡下去,“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
周子呈在她对面坐下,“这你家的地盘,我不能来?”
“不是我家的,你可以来。”
戴姈跟路过的服务员招手:“服务员姐姐,麻烦加一副碗筷。”
他翘起二郎腿上半身往后一靠:“我可没说要吃。”
他才不吃剩饭剩菜。
“那你自便。”
戴姈也没什么很好招待他的心情,不吃就算了。
“那是你爸?”
桌子底下,他踢了踢她的鞋尖。
她闷闷地回应:“嗯。”
服务员送了套碗筷过来,他打个响指:“再加两个菜,一个麻婆豆腐一个”
他拖长了尾音,不情不愿地吐出叁字:“长寿面。”
戴姈掀眼皮瞥他:“你偷听我们说话。”
“是你爸嗓门太大了。”
他态度拽拽的,语气不容置疑。
戴姈撇撇嘴,拆了新碗的塑料包装盛好米饭放在他面前,告诉他:“再加菜吃不完了。”
“吃得完。”
一碗长寿面端上来,换走了戴姈手里的空碗。
她说:“我真的吃不下了。”
“嗯,能吃多少是多少。”
长寿面估计不是这家师傅的拿手菜,一把细面配上几根青菜再窝一个荷包蛋,清汤寡水的看着就没胃口。
周子呈后悔要这碗面了,“难吃?”
戴姈夹起荷包蛋吹凉咬下个边角,软糯糯地回:“还行。”
她咀嚼几下,咽下去后又挑了几根面条,边埋头吃边说:“我妈生下我不久就跟我爸分手了,两个人没领过结婚证也谈不上离婚,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爸还是头婚,但带个孩子确实不好再找对象,条件好点的人家都嫌他带个孩子又是个女孩,我爷爷奶奶做主要把我送人了,是我姑姑把我抱回来养的我姑姑小时候也被他们送走过一阵”
这些话没人跟戴姈说,都是她从邻居的闲聊中东拼西凑知道的。
戴姈放下筷子,抽两张纸巾擦鼻涕。
周子呈提醒她:“你对面有人呢。”
“你可以装作看不见。”
怼他就怼他吧,泪珠子还啪啪地往下掉。
周子呈筷子往桌上一撂,椅子往后一踢猛地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