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雀道:“吃饱喝足好成眠,清平自在赛神仙。痛快,痛快。”
这一夜,蛙声片片,蛩声细细,月光铺映,夜风清凉,杜、云二人睡得一宿好觉。第二日天一亮,二人向东而去琥台城。途中遇到岔路,杜雀引着云水凝取道右首,近了午时,终于进城。
二人走在街上,只见路上行人尽是些老弱妇孺,精神又多萎靡不振。有些人见他二人走过,不是让开了路,便是眼中透出怜悯之意。
杜雀嘻嘻一笑,道:“云兄弟,你瞧这琥台城是否惹上了疫病,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云水凝道:“看他们不像惹了疫病,倒像你我二人惹了疫病。”
二人进了一家酒楼,小二见了大吃一惊,杜雀道:“慌什么?少爷有的是钱。”自腰间摸出一颗银子放在桌上。
小二见了银子,又见他二人相貌不俗,低声道:“两位少爷原来不是要饭的。”
杜雀道:“难道你家酒楼被要饭的要怕了不成?”
小二忙道:“不是,不是。两位少爷必是过路的,不愿露富。小的劝你两位先别忙打尖吃饭,先去买两件像样衣服换了才是。”
杜雀一拍桌子,翻了翻白眼,道:“难道你怕我两人的衣服坏了你家的生意不成?”
云水凝道:“小二哥,我兄弟与你玩笑着。”
小二苦了脸道:“两位客官,小的哪能是这个意思?你们看看,这才几位客人。这几日,连城中的富户也都轻易不出门了,哪还有生意可坏呀?”
云水凝道:“小二哥,你为何叫我们去买了像样的衣服换呢?”
小二走到门口,往外面左右一望,小步溜了回来,压低声音道:“两位客官,小的实话说罢,这几日里,牙堂一直在拿人,说是城中有山里的盗匪奸细。凡是面生的,穿得不贵气的,都要抓。到了牢房,若没银子,就别想出来!”
杜雀哈哈笑道:“我二人就是要去牢房里见识见识。”
小二连忙摇手道:“客官别嚷嚷,你们进来之前,牙差们刚过去不久。”
杜雀将银子交到他手里,道:“尽管上菜,余下的赏你。两位少爷吃完了还要去牢房坐坐呢。”
小二不知如何是好,回头向掌柜的看去,那掌柜的示意他去上菜,便自去了。
二人吃过酒饭,向小二问明牙堂所在,出了酒楼。快要走出长街,身后奔来四名牙差,将二人围住。其中一个喝道:“现怀疑你二人是山里盗匪奸细,快快弃了兵刃,与我等去牙堂见官!”
杜雀嘻嘻一笑,拿过云水凝手中单刀。四名牙差一惊,刷刷刷刷地将腰刀抽在手里。杜雀将单刀往地上一掷,作揖道:“四名差大哥明察,我兄弟二人就只偷了这把刀,可不是什么盗匪的奸细。我们交了脏物,还请放了我们去罢。”
四名牙差一乐,收了腰刀,一拥而上,将杜、云二人擒住,推推搡搡地押了去。那小二躲在酒楼门内望着他们身影,摇头叹道:“这可真的去了牢房里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