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这边,在顾川的主导下,进行着如火如荼的变革,这是一头蛰伏的潜龙,雄踞一州而遥望天下。
另一端的并州和冀州,叛乱也进行到了白热化阶段,它们的声势异常浩大,乱局几乎席卷了整个天下。
其中又以冀州为最,在白莲教的主导下,冀州的战火烧到了青州,乃至于徐州、禹州。
南边的南越,也在白莲教的帮助下,完成了复国,残存的南越皇室也不知道从哪个深山老林里窜出来,召集了一批旧民遗老之后,便揭竿而起。
南越的守备早已经空虚,早在冀州兵败之后,大部分的兵力便被朝廷给调回了司州。
皇城太过重要,相比起来南越反而无足轻重了,这也就给了南越复国的机会。
但是,乱局终究有结束的时候,由白莲教掀起的这场叛乱,最终会以失败而告终,就像当初顾川所预料的那样。
时间的长河滚滚向前,从不因某一人某一件事而停驻片刻。
从这条河的下游往上遥望,便可以看到,起义的火焰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短暂而璀璨,却又终究归于沉寂。
每一场起义,都是民间苦难与官府压迫交织下的产物,是百姓在绝望中迸发出的最后呐喊。
只是,为何这些看似熊熊燃烧的起义之火,最终却多以失败告终?
起义之初,往往是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官府横征暴敛,民不聊生。
于是,一些义士亦或者野心家乘势而起,且不说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每个人最开始的时候,都是心怀壮志的。
喊着誓要推翻腐朽的政权,拯救苍生于水火,只是这条路并非坦途,注定布满荆棘和陷阱。
在顾川前世,秦末掀起的第一场农民起义,初时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然而,随着起义的深入,内部矛盾逐渐凸显,各自为政的弊端暴露无遗,最终,这场轰轰烈烈的起义在内部纷争中走向了灭亡。
绝大多数的起义者,并没有长远的规划,他们只图眼前利益,缺乏持续的动力。
就像绿林赤眉起义一样,虽然声势浩大,席卷四方,但是由于缺乏长远的战略眼光,起义者很快就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忽略了未来的发展,最终这场起义在短暂的辉煌后也迅速衰败。
白莲教掀起的这场起义,也拥有着同样的问题,有这样的一句话:每一位帝王,最终都会成为独夫。
其实何止是帝王呢?每一个有野心而已经坐上高位的人,又怎么会容忍被他人掣肘?
起义军中,到底是白莲教的人进行主导,还是明面上的领导者来进行主导?
即便是一开始能因为利益而绑在一起,那么长此以往也定然会爆发矛盾。
在白莲教这里,这个爆发的时间是一年。
彼时的冀州叛军,已经坐拥青州、冀州、徐州和半数禹州,但首领却仍旧受到白莲教的掣肘,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摆脱白莲教,于是开始想尽办法收拢自己的权利。
矛盾、分歧就这样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彼时,雍州的雍王已经做好了准备,率领十万大军南下,攻打青州。
青州是白莲教的大本营,不可能不管,面对杀过来的雍州大军,他们只能全力进行抵御,这下也没有了心思再管起义军的事情了。
雍州的军队是虎狼之师,个个悍不畏死,当青州的大军和他们相遇的时候,毫不意外的溃败了。
领军的贺屠北,在青州北部,大败白莲教的十万大军,至此青州被宇文宏收入囊中。
宝正二年,退至禹州的辰王向起义军发起了反攻,仅仅三个月的时间,就将已经沦陷了的禹州半数领土夺回,接着又向徐州进发。
如今的叛军,早已经不如当初那般勇猛,也学会了怕死二字,内部有了纷争,不能凝聚一心,退败是必然的。
宝正三年春,雍王与辰王同时攻冀州,叛军连连溃败,首领于定天县被围,而后自刎而死。
至此,冀州的叛军彻底被消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