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整日被这种气味儿环绕,想心情好都难。
孟梓易大概是想看看这些日子囚崖中进行的工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还有那些怪物,所以一直没走。
姚婴在他们身边走过,之后又转回来,他们兄弟俩还在说话。其实好像也没聊什么有营养的东西,只不过是在讨论这囚崖深处的怪物,还有以前的那些传说。
囚崖深处有很多珍惜的药材,大都生长在悬崖峭壁上,要爬上去不容易,因为普通的采药农不是这些武功高强的护卫,根本无法像他们一样蹭蹭蹭的就上去了。
摔死的有不少,但怕是更多的人是死在了那些怪物的手上。
他们这个说法是有道理的,囚崖为什么成了一个进来之后就难出去的地方,可能很大的原因就是那些怪物。
金隼不时的从石崖上头飞下来转一圈,孟梓易也总是在金隼下来时转换站位,虽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但感觉上他并不简单。
可,仅凭这一点也无法认定他有问题,毕竟他可能就是单纯的害怕鸟类也说不定,因为世上真的有这种人。
护卫换班,该吃饭的吃饭,该做事的做事,月亮升上半空,到了月华最浓重之时。
金隼都狂躁不已的不再飞下来,而是一直盘旋在石崖顶,它就好像是天生的挂在天上一样,是这一片地域的王者。那些怪物就是它的天敌,没有姚婴的允许它不敢下去攻击,可是又跃跃欲试,以至于每晚到这个时候它都狂躁无比。
大概也知道到了那些怪物都聚集在这石崖底下的时候,孟梓易和孟乘枫都上去了,两个人功夫都不错,上去完全不成问题,尤其现在石崖上有平台,更是比之前容易的多。
仰头看着,姚婴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一点她就做不到了,太难了,难如登天。
若是金隼能够争气一些再长大,能够撑得住她,她就骑着它飞上去。
他们在上边看了许久,直至月亮朝西偏移过去之后,才陆续的下来。
姚婴就坐在每个晚上都坐着的位置,那块大石头都要被屁股磨平了。
整个身体都在披风的包裹之中,姚婴只露出一颗脑袋来,盯着他们下来,她缓缓的眨眼睛,微微直起身体,想把自己隐藏在身后树根制造出来的阴影中。
只不过,她也隐藏不了什么,因为她的确挺显眼的,四处都是大老爷们儿,只有她一个姑娘,相当扎眼。
孟乘枫从上面下来就看到了姚婴,但没有过来,而是送孟梓易离开了这里。
一直走到蜿蜒的峡沟深处,片刻后,孟乘枫才回来。在这个地方待得时间久了,会生出一股错觉来,好像自己本身就在这个地方生活,其他来的都是客。送走了客人,只剩下自己,倒是安静。
“看来三公子去休息了。”齐雍没了踪影,大概是去休息了。
“应该是吧。”她不清楚,齐雍就像个幽灵似得,蓦一时忽然出现,蓦一时不见踪影。
“阿婴姑娘今日好像格外的注意梓易,不知他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么?”尽管姚婴什么都没说,但他也注意到了。来来回回的在他们附近走动,孟乘枫可不觉得是因为他,必然是因为今天新来的那个人。
姚婴看着他,之后弯起眉眼笑起来,“其实,我是对孟公子和孟二公子长得很像这件事觉得很神奇。你们真的挺像的,不过,孟二公子不似孟公子这般温柔,拒人于千里之外,看起来不太好接近。”
“我家小妹与我更相似一些。到时你见了,不要太惊讶。”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他们的相似度比之一母同胞还甚。
姚婴笑了笑,她还真没想过会见到孟家的大小姐。
“有个问题,我也挺好奇的。为何孟二公子都娶妻了,孟公子却没有?”问题的主旨并不是这个,姚婴只是想知道高季雯在留荷坞怎么样。
“阿婴姑娘理解错了,梓易身边的雨禾夫人不是妻。雨禾夫人原本是庆江琉璃苑的艺妓,舞技超群。她身世可怜,梓易心生怜爱,便给她赎了身。之后,她便跟了梓易。她的身份,注定她不会得到较为尊崇的身份,但梓易对她很好,是动了真心的。”孟乘枫解释,夫人和正室夫人是有差别的。
姚婴根本就没听到什么真心不真心的话,而是震惊于高季雯为了潜伏进留荷坞,会伪装成艺妓。她是将军府的小姐,虽不是嫡出,可从小娇生惯养,若论学问,不能说学富五车,可也是请来最好的师父教导的。到了这儿,却成了只能以舞技生存的艺妓。
“那还真是挺可怜的。”姚婴说了一句,心下有些复杂。高季雯的心性那么桀骜,却甘愿的化身艺妓潜伏到留荷坞,看来长碧楼的‘洗脑’真的挺厉害的。
“这个世上有很多身世可怜的人,能遇到梓易,也可以说是雨禾夫人的幸运了。”孟乘枫看着她露出笑意,似乎在安慰她。
姚婴不语,幸运是他们说的,他们自以为的幸运。
十五终于到来,等待夜幕降临时,满盈的月华之光。
天公作美,夜晚的天空没有乌云,星辰闪耀,月亮也特别的圆特别的亮。
熔炼铁汁,那边红彤彤的,好像映红了半边天。
而即将要下水的护卫也都穿戴好了装备准备下水了,他们需得从四周石崖上的缝隙下去,之前有过勘察,这方面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原本白天轮值到了夜里休息的人也顾不上去休息了,全部聚集于这峡沟之下,只等着时辰到了行动。
今日月华充盈,月亮还未升到这石崖顶呢,躲藏在石崖底的那些东西就开始活动起来了。它们仰仗月华的阴气变大变强,这么好的机会,皆争先恐后,若是有谁阻挡了自己,还会自相残杀。毕竟它们是没有智商的,一切依靠的就是本能。